可是她沒有說出口。
與其讓他的幻想破滅,不如讓他親自去爭取一把,或許還有希望。
或許吧,她不知道。
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建議別人,在感情這條路上,遇見陸垣錚以前,她也不過是一片空白。
陸垣錚。
又想到他了。
連淩汐自己都想不起,自從上次在電台大樓裏看到過陸垣錚之後,這是這個月來第幾次想起他來了,隻是感覺,自己已經有些不可自拔了。
如果自己對他的這種感情算是愛,那麼她認了。
愛本就讓人瘋狂,理所應當的義無反顧,即使一無所有。
星期五晚上加班結束後,走出電台大樓,外麵下起了大雨,烏壓壓的天空,霓虹晃得眼睛睜不開,強烈的水汽襲來,壓迫得淩汐喘不過氣。
她忘了帶傘。
她孤零零地站在怪物一樣巨大的電台大樓前,渺小得像一隻螞蟻。
螞蟻是群居動物,現在她覺得自己連一隻螞蟻都不如,她被這座龐大繁華的城市踩在腳底下,每天沒頭沒腦地忙碌,為生活而奔波,以為自己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漸漸擁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努力了,可此刻才知道,在這深夜的一場突如其來的磅礴大雨中,她竟然連一把傘都沒有。
九月的夜已經開始有了絲絲寒意,她抱緊雙臂,望著出租車來的方向,兩眼朦朧。
等了很久,終於有一輛空著的出租車朝這邊駛來。
淩汐冒著雨跑了過去,車子在她跟前停下,剛想開門,卻被另一隻手搶先開了車門。
淩汐順著看了過去,一對情侶模樣的年輕人,女生抱著一束紅玫瑰,男生一隻手為她撐著傘,另一隻手便搶在她前麵開了車門。
淩汐想發火,眼看兩個人已經鑽進車子裏了,她不服氣,也一屁股坐進了副駕駛座。心想反正是我先看到的車,要下也是你們下。
沒想到那對小情侶還沒來得及開口,司機師傅倒是先開口了。
“喂,小姐,你這渾身是水,進來就把椅子弄濕了我還怎麼載客啊!”
淩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全身被淋得跟落水狗一樣慘不忍睹。
“師傅,這車是我先攔的。”
淩汐平靜地說道。司機師傅自知理虧,也不說話了,隻是眼睛一直盯著被淩汐坐了一灘水漬的椅子,一臉嫌厭。
“師傅,我們還趕著回家呢,這位小姐,這七夕節大雨天兒的怎麼沒個男朋友來接你啊,擠到車上當我們倆的電燈泡算哪門子事兒啊。”
後座上那位濃妝豔抹的女人嬌滴滴地嘲諷道,尖酸的語氣讓淩汐指尖發冷。
她感覺到那種刺骨的孤獨感將自己緊緊包圍,讓她幾乎不能動彈,連出言反駁的力氣都沒有,這種感覺讓她感到憤怒和絕望。
窗外,一個戴著耳機穿著紅色潮牌運動服一頭栗色頭發的男人正站在電台大樓前,很不巧,他也忘了帶傘,正皺著眉頭嚼著口香糖大罵著這鬼天氣,結果一不小心將剛才淩汐那狼狽的一幕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