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寒這次倒是很乖,沒動沒哭也沒鬧,甚至自覺往地薑浩懷裏縮了縮,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大將軍王身體頓了頓,又低頭看了他一眼,就由著他去了。
薑浩看了對方一眼,沒具體看誰,那二三十個人卻都覺得仿佛胸口中了一隻冰箭,全身徹骨的寒。連大胡子也頓了一頓,就是這一頓給了廖英白機會,一刀背劈在他胸口,疼得他霎時沒了力氣。侍衛們一哄而上,將人全都五花大綁起來。
廖英白聽了一會封千寶的叫嚷,一回頭才發現剛才烏壓壓的人群已經沒剩幾個了,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也不管真忙假忙全都忙著,他不死心的又看了一圈,就見侍衛們的刀越擦越亮,捆人的繩子越來越短,無奈的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將軍,這些人如何處置?”
薑浩看了一眼被綁的尤為結實的大胡子,“這個留下,剩下的打折了腿丟出去。”
廖英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手持兵械,擅闖王府,這是謀逆……”
話音未落,薑浩已經不見了影子,隻剩下清冷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門衛留意,午時有客。”
之前府裏發生的事,薑浩仿佛都知道一般,問也沒問一句,直接帶著封千寒往靈草院去了。
走了一半的路程,年輕的大將軍王終於無奈了,她低頭看了懷裏的已經盯了她一路的人一眼,“看什麼?”
少女隻能算清秀的臉上漾起燦爛的笑容:“你是我的親人對不對?”
薑浩一頓,原以為這是個是受害人,如果他也參與了……這麼一想,寒氣不自覺的就散了出去,“哦?”
她尾音上揚,帶著暴雨前狂風的壓抑感,跟在身後的廖英華無奈的停了腳步,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而封千寒隻是又往薑浩懷裏縮了縮,連笑容都沒變,“小時候我見過夫人抱過世子,爵爺抱過,老夫人也抱過,翠姑說他們都是世子的親人,我是雜種,沒有親人,所以別想有的沒的,可是現在你抱著我了……”
少女整張臉上唯一出彩的眼睛裏盛滿了小心翼翼和壓抑不住的喜悅。
薑浩微微放鬆了身體,沉默的加快腳步往前走,她不會承認這莫名其妙的因果關係竟然詭異的真相了。
靈草院裏沐靈棲正圍著圍裙包著頭巾整理草藥,見他們來了,連忙招呼一聲,三兩下收拾完了,摘下頭巾和圍裙這才跟進去。
一進門什麼也顧不得,連忙給封千寒把脈,剛才她隻看了一眼,就覺得他臉色不對。果然,切脈由兩指換到三指,沐靈棲的臉色越來越差“胡鬧,有這麼照顧人的嗎?!在這麼折騰幾次,幹脆埋了算了。”
沐靈棲一開口,封千寒就縮起來了,整個人埋在大氅裏,露出半顆頭,眼巴巴的看著薑浩。
一看他這樣的動作,根本是絲毫沒有顧慮到受傷的腿,沐靈棲的火氣又大了幾分:“腿不要了嗎?”
封千寒把剩下的半顆頭也縮了起來。薑浩看的有趣,伸手拍拍他的頭,於是少女又露出了兩隻眼睛,一隻手招了招,少女就慢慢的蹭了過來,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薑浩的衣角。
沐靈棲“……”
最後,封千寒被留在了靈草院,有沐靈棲照顧,薑浩趁著他睡著的時候離開了,她的客人到了。
王府的書房格外大,是個三套間,左麵的屋子隔著屏風,屏風後麵是薑浩平日辦公的地方,三麵牆上都是擺的滿滿的書架,天文地理,史書兵法,趣聞傳記,無所不有。正中間的屋子擺著一個巨大的沙盤,製作極為精巧,山川河流幾可以假亂真。右麵垂著紗幔,隱約有榻,棋盤古琴之類。
薑浩推門進來的時候,灰衣道士正坐立難安,聽見開門聲,先是身體一僵,隨即也不管來人是誰,長鞠一躬,接著就開始哆嗦。
薑浩仿佛沒看見他一般,徑直走到了紗幔後,斜倚在榻上。灰衣道士心裏叫苦不迭,繞著沙盤走了幾圈,每走一圈就看兩眼門口,轉了半晌終究還是垂頭喪氣的蹭進去了
薑浩仍舊看著手裏沒有名稱的書,聽到人進來了也沒抬頭。隻丟出了兩個字“說吧。”
灰衣道士苦笑一聲,躬身道:“晚輩是蜀山第二十七代劍峰長老齊魯,奉掌門之命來人間界抓捕天庭叛徒雪女,因為大人定下的規矩,佛門又不管俗事,玉帝都到了門前,實在是不好推脫。”
薑浩翻了一頁書,點點頭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