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豪握住雪茄,在嘴裏抽上一口後,一邊對著豹哥吐上一圈煙霧,一邊從西服內袋裏掏出一份紅色請帖,啪的一聲扔到豹哥麵前,緩緩開口說道:“豹哥,下個月我幹爹過生日,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這份請帖。”
豹哥尷尬的笑了笑,汗顏的說:“汪書記的生日,去的都是達官顯貴,我這種江湖草莽出生的人,恐怕他老人家看不上。”
王嘉豪嘿嘿一笑,稍稍將屁股挪了挪,拍拍豹哥的肩膀,又從內村口袋裏掏出一根雪茄遞了過去,笑說:“我幹爹的生日,我邀請你去,你就有資格去。豹哥有一點說的沒錯,能夠參加幹爹生日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這對豹哥今後的發展可是大有裨益呀!”
豹哥聽到這話,當即怦然心動,這可是一個能夠接觸上層,漂白自己的大好機會呀!
王嘉豪一看豹哥默不作聲,臉色微紅像喝了酒似的,隱隱興奮的樣子。得意的笑了笑,知道豹哥已經默默的站到自己這邊了。
隨即,王嘉豪扭頭瞥了一眼蘇明月說:“我說賣花女,我今天真沒想到你真敢來,好!老子佩服你這份膽氣。不過,豹哥說的對,今天這頓酒確實是賠罪酒,不過是你給老子賠罪。”
說著,王嘉豪一把拽起桌上的白酒瓶,將桌上的一隻紅酒杯拿了過來,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杯白酒。
隨後將酒杯擱在桌上,伸手按住旋轉盤一轉,餐桌上的旋轉盤便緩緩轉到蘇明月麵前。
王嘉豪陰損的笑了笑說:“小妞,老子給你個機會,你把麵前這杯賠罪酒喝掉,我就大人有大量,一切既往不咎。
不然,哼哼!那小子不是很能打嗎?那我叫公安和城管每天去你店裏,看他敢不敢動手。再者,我也調查過,他不是在等著民政局的退伍分配嗎?你也不想他變成無業遊民吧!我想我的意思你應該懂。”
蘇明月心中一片駭然,原本還指望豹哥能夠為自己主持公道,沒想到蛇鼠一窩,而且現在還直接威脅到了小銳的前途,蘇明月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咽下這口氣,一切為了小銳的前途。
心念及此,蘇明月強忍著眼眶裏打轉的委屈淚水,端起桌上的白酒咕咚咕咚的往嘴裏灌,辛辣的白酒刺激著味蕾和咽喉,蘇明月再也忍不住了,刷刷流下兩行清淚,淚水滑落到酒杯裏,蘇明月也分不清哪是淚水,哪是酒水了,全部一仰頭,一股腦的全咽進肚子裏。
隨後,捂著嘴,起身奪門而出。
看的王嘉豪哈哈大笑,似乎是在看一幕馬戲團的精彩演出,而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豹哥,隨即也跟著陪笑了幾聲,但心中滿滿不是滋味。
蘇明月邁著踉蹌的步子,慢慢走下酒店的樓梯,沒有在意走廊裏過往之人的眼光。一個人開著花店,苦苦支撐到現在,總算是各方麵都上了正軌,眼瞧著就要苦盡甘來了。
沒想到遇上這事,店鋪被砸,不能討回公道,反而還被人家羞辱一頓。但她還算明白事理,看著豹哥前後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自己也比較能夠理解,像豹哥這種江湖中人,不到迫不得已,是萬萬不想和官麵上的人作對的。
而且,店鋪被砸了,收拾收拾還能繼續開下去。要是薑浩的前途,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影響,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會活在內疚裏,一生都難以原諒自己。
雖說自己和薑浩的不過是從小到大的鄰居姐弟,不過當薑浩,得知自己搬來東海市開花店後,薑浩還是決定一退伍就趕過來幫自己。
他的這份心意,真的讓自己很感動,這是一種介於親情和愛情之間的感情,但是她自己也鬧不明白,不過,很多事情又何須明白呢!
就這樣邊走邊想,蘇明月頭腦昏昏沉的來到酒店一樓茶餐廳,眼尖的薑浩一眼便看到蘇明月。當即快步跑了過來扶著蘇明月問道:“怎麼了,明月姐?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呢?”
蘇明月擺了擺手,強顏歡笑道:“我沒事兒了,咱們回去吧!這事從今天開始,就算翻篇了,咱們誰也別提了。”
“姓王的,沒給賠償,對嗎?”薑浩握緊拳頭,憤然問道。
蘇明月抿了抿嘴唇,情緒有些激動的勾住薑浩的脖子說:“小銳,別問了,這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們走吧!明月姐想離開這個地方。”
薑浩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心下跟明鏡似的,站在原地巍然不動,手中的拳頭,似乎都快攥出汗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