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出去,滾出去,你幹什麼?你個流氓!耍流氓啦!!”這是王雪娟的聲音!鄭遠清心中一凜,操起工兵鏟向前台衝了過去,平日裏他和王雪娟的關係還算不錯,同事一場,於情於理鄭遠清都得過去看看——何況小姑娘還那麼漂亮。
此時的前台,王雪娟靠在桌子上正和一個右側身體流滿黑血的中年男人撕扯著,中年男人的手死死地抓著王雪娟的襯衫領口,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死命地往胸前拽王雪娟;王雪娟一邊哭著一邊用一雙小手死死地頂著中年男人的下巴;旁邊的牆角處,公司的翻譯正捂著嘴縮在角落裏驚恐地看著正在撕扯的兩人,胖胖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
中年男人嘴中發出恐怖的嘶吼聲,眼睛中散發著野獸一般的青光——這根本不是人的眼神!
“我去!”就在王雪娟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鄭遠清奔了出來,看也沒看襲擊者長什麼樣子,掄起工兵鏟就用鏟背在中年男人後腦勺上就是一下子。
“小鄭,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我去報警!”兩個跟出來的男同事跟著鄭遠清後麵跑出來正要勸架。可一看到渾身是血的襲擊者,嚇得登時愣在當場,然後“嗷”的一聲竄了回去。
然而令鄭遠清沒有想到的是,中年男人隻是晃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應——難道他沒有感覺?後腦勺上就是輕輕敲一下都會感到發暈,更別說這三斤多的工兵鏟一下子拍下去,鄭遠清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不是人!!
此時卻見中年男人停頓了一下,一把丟開王雪娟,蹣跚地轉過身,怒吼著撲向鄭遠清,眼中閃動的青光盯得鄭遠清頭皮發麻。此時鄭遠清才發現中年男人的右耳處隻剩一片撕裂的碎肉,黑色的血液隨著脖頸的晃動流滿他右半邊身體。
“我C!”鄭遠清嚇毛了,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而是本能地抬腿一個正踹踹在中年男人的胸口,這一腳勢大力沉,鄭遠清在恐懼中用上了十成力氣,普通人挨上這一腳非得吐血不可。
中年男人被踹得一個仰翻,近二百斤的身軀猛然後座然後重重地砸在牆邊的報紙架上,隨著一陣“嘩啦”聲響起,巨大的衝擊力把報紙架砸得七零八落。
然而中年男人卻像沒有感覺一般再次蹣跚爬起,再次嚎叫著撲向鄭遠清,仿佛剛才那一腳不是踹在他身上一般!
“嗨!!”鄭遠清徹底毛了,掄起工兵鏟大吼一聲直直地照著中年男人的頭上、身上接二連三地猛砸,每一下鄭遠清都用上了十成的力道,眼前的一切已經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軍人戰鬥的本能在支撐著他,也在不斷提醒著他——殺死他!他不是人!他不死你就要死!
劇烈的緊張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很快耗盡了鄭遠清的體力,當鄭遠清恢複了一點理智、覺得中年男人不死也差不多了的時候這才退出圈外扶著牆大口喘氣。
此時癱軟在地的中年男人已經皮開肉綻、渾身上下已經流滿了黑色的血液,破碎的衣服掛在肥胖的身軀上,地上流了一片黑血。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被砸翻的中年男人卻再次頑強地爬起、猙獰著厲鬼般的臉伸出殘破的手臂再次嘶吼著撲向鄭遠清。
鄭遠清瘋了,當了多少年的兵,多麼頑強的人他都見過,但他從沒見過這麼頑強的人,難道這個年代還有老一輩軍人般的鐵漢?難不成這人是從上甘嶺回來的?——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人?鄭遠清的大腦根本無法從已知的資料中尋找到這樣的人,也根本沒有相應的對策,看著被打成血人般的男人蹣跚著撲來,鄭遠清的大腦死機了,腦袋裏隻剩下一個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