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清緊緊地捂著嘴,死命地朝車庫中狂奔,再不跑,他會被活活嚇瘋!一兩頭喪屍吃活人還不至於嚇壞他,可這修羅地獄中二十幾頭喪屍吃活人卻足以把他嚇瘋!鄭遠清一路狂奔入車庫、發瘋般地從一輛輛汽車上踏過接著一頭鑽進一輛別克商務車裏死死關上門、連抽數根煙然後躺在車座上哆嗦了半天、喘了半天的粗氣,理智才回到身上。
鄭遠清沒想到堵截的喪屍如此之多,就憑自己這一把鏟子根本就殺不出去!而且《喪屍生存手冊》上明確提到:在城市剛爆發危機時,前三個小時是逃出建築物的最佳時間,如果超出這個時間段逃生的概率將會大大降低,所以鄭遠清不能幹等下去。
然而在長時間神經緊繃之後,鄭遠清的肌肉開始出現短暫的痙攣、四肢也在不時地抽搐——太久的安穩生活已經讓他的身體忘記了如何在極度緊張下進行自我調節。鄭遠清隻能忍著渾身的疼痛拖著發軟的身體在車庫中尋找武器,樓梯間有喪屍,電梯又危險,唯一的逃生之路還被堵著——沒有大殺器根本逃不出去!
鄭遠清壓根就沒想過槍,這地方一不是公安局,而不是軍區,三不是國家重要機關,這地兒根本就不可能有槍。不過這座大廈的保安允許配備電警棍,鄭遠清打著電警棍的主意,喪屍可能不需要心髒供血,但是它仍然需要神經係統傳導大腦的指令,不管它們是什麼樣的神經係統,電警棍都具有一擊必殺的威力!電不死它們起碼讓它們暫時失去威脅。
然而令鄭遠清抓狂的是,在車庫的保安室裏翻騰了半天,除了藏在桌子底的下一堆啤酒瓶外,甚至連一件能當武器的東西都沒有!
從陰暗潮濕的保安室中出來,鄭遠清頹然地縮在牆角,他徹底絕望了,拚著小命逃下來還是難逃一死,這就是命吧?亂世人命賤如草,末世人命賤如屁!這回徹徹底底的成屁民了,哈哈!鄭遠清慘兮兮地笑過,疲憊、恐懼、悲憤、絕望一股腦襲來,想著遠方的爹娘、溫柔的姐姐、可愛的妹妹,還有他一直惦記著的那個姑娘,他們這會兒還好嗎?鄭遠清抱著膝蓋失聲痛哭了起來,才活了二十多年就走到了這輩子的盡頭,不甘心啊!這一輩子都幹了點什麼?除了學習、訓練就是工作,沒給爹娘養老送終、沒有成家立業、沒有生兒育女,甚至連女人的身子都沒碰過!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死掉?白上了4年大學、白當了5年大兵,白扛了5年汽油罐,像個牛似的憨、像個熊似的笨、像個豬似的傻——
汽油罐?火焰噴射器?汽油?——
鄭遠清突然不哭了,生的希望重新閃動著光芒,昂揚的鬥誌重新燃燒了起來!老子當了5年的火焰兵,竟然把陪了自己5年的汽油給忘了!老子要活下去!老子還沒盡孝!老子還沒娶媳婦!老子還是處男.......
鄭遠清重新振作了起來,渾身的疲勞一掃而光,他大步走向車庫保安室,扯掉保安室窗戶上的窗簾,把桌子底下的啤酒瓶一兜包圓了扛在肩上,然後來到一輛金杯車旁。這麼大的車庫到處是車,還愁沒有汽油?老子是玩火的行家,做幾個汽油彈還不是手到擒來?高檔車的油箱蓋咱卸不掉,金杯車的還卸不掉?鄭遠清揮動工兵鏟,砸爛金杯車的玻璃,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根車輛必備的橡皮軟管;然後幾下撬開金杯車的汽油蓋,插入橡皮管,對著嘴一吸,清黃的汽油流進了啤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