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已經熄滅,皎潔的月光下鄭遠清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雪堆裏看著月亮發呆。睡了一天的鄭遠清已經睡不著了,他在思考今後的路該如何走。這一場大地震帶給他的驚醒與震撼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喪屍絕對無法比擬,這不得不讓他重新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走。
去幸存者基地?這末世的基地什麼樣子不用說都知道;各類影視劇、小說可能都是誇張得部分多,但這一點關於人性的描述卻是最實際、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那是強者的世界,是有兵有權人的世界;在平時,這些肉食者還能給草民們個好日子,起碼是表麵上的好日子。而在末世,那就是標準的叢林社會,有權有槍的人可以為所欲為。
雖然和喪屍幹了這麼多架,但是憑自己這百十來斤,進入基地也隻能當個普通的小兵,任人驅使,混個溫飽而已。辛辛苦苦搜集來的武器彈藥和糧食統統都得上繳;也許會有一段時間的安穩生活吧,可是這樣的生活能過多久呢?是不是哪一天就被推進市區給那些什麼都不幹的老爺少爺太太小姐們拚著命地從屍口中搶東西?就是自己死了,除了李若琳能為自己落淚,還有誰在乎呢?自己死了李若琳怎麼活呢?難不成讓她去賣身?雖然他想回到人類的聚集地,畢竟人是群居動物,但是想到要為一幫老爺太太小姐們去送死,鄭遠清就心有憤恨。
再說了,自己也沒那個必要非要去基地,離開基地又不是不能活,天大地大還容不下自己這二十來口子人?而且如今也具有了長途跋涉的能力,實在不行大家找個偏僻的山坳,種地打獵過日子也能熬過這幾年屍亂。
“遠清,還在想呢?”李若琳踩著積雪走了過來,許書成和代安陽在後麵跟著。看樣子他們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找人商量一下。
“書成,你怎麼打算?”鄭遠清許書成他們過來了,他要詢問一下他們,看看他們有沒有更好的建議。打仗的時候自己可以說了算,但是平時有事還是要一起商量。
“沒什麼打算,我知道你不想去基地。說實在的基地我也不想去;你不是說過嗎?實在不行咱去找個窮山旮旯打獵種田去,路上咱再拉幾個人一起去,組建個小村落,男耕女織、生兒育女的多好。”許書成坐在雪堆裏說道。
“別問我,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不是嬌小姐,不會的可以學。打獵種地過日子也不錯。”李若琳很自然地靠在鄭遠清懷裏,伸出手撫摸著鄭遠清的臉,悠悠地說道,“我也不想再回到那種爾虞我詐的地方了,在基地裏活著未必有咱在小山村種地強;能活著,就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不要再乞求更多了。至於其他的,我寧願在窮山僻壤清清白白的死。”
鄭遠清抓住李若琳的小手緊了緊,表示他懂她的心。李若琳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內心深處,剛烈的女人、知足的女人、懂事的女人,永遠是男人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是啊,清清白白的哪怕讓喪屍吃掉,也比窩窩囊囊地給那些人賣命死掉強得多。
“好。咱回車上去。”鄭遠清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向卡車走去。趁大夥都不瞌睡,有些話還是說明白了好;人各有誌,不能勉強,願意回基地的就讓他們回基地,願意跟著自己找個地兒男耕女織的就一起走。
“......就這意思;咱現在有槍有糧,生存的問題已經解決,那麼以後的路怎麼走就是個問題。如果沒有這場地震,大家在報廢場裏也挺好,但是如今我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我們得考慮一下了。”鄭遠清對大夥說道,“我的打算是去西部,到關中平原去找個窮山僻壤的小地方,那裏人少喪屍應該也少,土壤也好;咱們在那裏過打獵種地的生活,再找點幸存者,大家組建個村落,熬過這幾年屍亂再說。有想去石家莊幸存者基地的,改日送你們去基地。想跟我走的,就跟我走。具體如何,大家自己決定吧;明天早上告訴我結果。”
說完鄭遠清就走出了車廂,李若琳跟了出來,兩個人坐在火堆前,在火堆上澆上一點汽油重新點燃火堆。許書成肯定會跟著走,代安陽畢竟在一起的時間少不是太了解,不知道她會不會跟著走;畢竟,回幸存者基地的誘惑太大了。如果沒有這起地震,大家什麼都有的在報廢場過世外桃源般的日子也挺好;但是如今要去那充滿未知的西部,這個風險不是誰都願意冒的。
“別擔心遠清;實在不行就咱仨走;就像咱剛從北京逃出來一樣,兩輛摩托,幾把槍;跑到哪算哪。”許書成跟了出來,坐在鄭遠清身邊。他們都是社會底層的人,讓人看不起的日子過得太多,不想再回到基地那地方過以前的日子了。末世的基地,不會打破多少約定俗成的規矩,反而會增加更多的規矩,這會兒去了基地,就等於要加入別人的圈子,孤身無依,如果碰到有槍有權的混蛋怎麼辦?這一點鄭遠清三人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