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們,姐妹們!這是我們進行的第一次真正的戰爭;也許也是最後一次。我,鄭遠清,在你們能看見的那棟小樓二層,我在這裏做大家的眼睛。各位戰友,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的明天,大家無論如何也要打贏這一仗。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每一位沒有上過戰場的戰友,和重裝部隊短兵相接,正麵衝鋒隻有死路一條——好了,大家同生死、共進退,我們都是為了生存走到一起,那麼就讓我們一起走下去吧。”鄭遠清打開單兵電台,對著麥克風鎮定地表明他沒有藏進軍卡,他和大家在一起,生死與共,沒有一絲慌亂、沒有一絲憤怒,有的隻是一種看淡生死的淡定——這就是沙場老兵的鎮定。
這份淡定透過單兵電台傳到了每一名戰士的耳中。此時此刻不論男兵還是女兵,不論老兵還是新兵,每一名戰士、每一顆心都隨著指揮官的鎮定慢慢地變得平靜,沒有怒火、沒有嚎叫、沒有複仇的衝動,他們隻需要做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一位冷靜的指揮官才能帶出一支冷靜的部隊,複仇,等砸破那層厚厚的裝甲再說吧。真正的戰士不需要滿腔怒火,他們最需要的僅僅是冷靜和淡定而已。衝動的激昂,那是拍電影,現實的戰場中你不會因為衝冠一怒而在槍林彈雨中刀槍不入,你隻能死得更快;想為犧牲的戰友報仇?那就先留下有用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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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漏鬥型的礦區入口,許書成帶著一連的10輛步戰車躲藏在一排車間後麵,機關炮的炮口透過汙濁不堪的玻璃指向900米外碎石牆;機關炮手做好了開炮的準備;火箭筒手也架好了單兵反坦克火箭彈;迫擊炮手也做好了攻擊準備——一連的任務是在敵方重裝甲車進入礦區的一霎那讓他們籠罩在一片火海中,然後湊機會先行滅掉他們的自行火炮。
金雨堂帶著二連的10輛步戰車躲藏在一堵圍牆後麵,等待著一連戰車的信號,二連的任務是在接到許書成或者鄭遠清的信號後,撞開圍牆,出現在軍區裝甲部隊的後麵前後夾擊。
劉紅兵帶著四連的官兵開著7輛火焰車隱藏在灌木叢中,厚厚的灌木叢把火焰車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火焰排的任務是在敵方裝甲部隊分神的時候給他們迎頭澆上汽油,劉紅兵要看看這些陸戰之王在八荒火龍毀天滅地的烈焰狂濤中是否仍然能夠氣貫山河。
陳忠帶領著迫擊炮車拉開散兵線停在一座座塌了頂的倉庫和車間背後,他們要在敵方進入礦區的一刹那讓他們陷入一片火海,他們要讓陸戰之王明白誰才是真正的戰爭之神。
徐少川、邱國興帶著一群戰士兩人一組分散藏在碩大的礦區中各個可以隱蔽的角落,一枚枚火箭彈瞄準了遠處的入口,當那些個龐大的身影出現在礦區中時,一瞬間數十枚火箭彈會讓他們的鐵蹄變作一堆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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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九嚴冬的黃土地在震顫著,陸戰之王前進的隆隆聲和沉重的履帶壓向碎石牆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礦區中;遠處竟然沒有一絲屍吼聲,是被陸戰之王的鐵蹄聲淹沒?還是被戰爭之神的雄渾霸氣震懾?一切不得而知,眾人定定地看著一根黑洞洞的炮管首先探進了破碎的石牆;接著一個巨大的身軀帶著滾滾的黑煙探出了兩條沾滿碎肢殘骸和黑血的寬大履帶,陸戰之王昂頭邁過碎石嶙峋的入口向裏麵的螞蟻們展示出它無堅不摧的鐵蹄、繼而帶著蔑視一切的神情碾入了空蕩蕩的礦區。
“各位,介係88B式主戰坦克,戰鬥全重38噸;介輛車不係主攻,而係進來誘敵的,先表開火,待所有的主攻坦克進入礦區之後再說。”許書成的聲音回蕩在通訊器中,然而許書成說的是方言而非普通話,而且語速極快,他不敢確定對方的車載電台是否能接收到他們的通訊,但是起碼己方無法接受到他們的通訊。
能聽得懂許書成方言的人也隻有老隊員們了,方言很多人都能聽明白,但是這種被刻意隱藏的方言卻隻有經常相處的人能聽得懂,許書成很機智,他首先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們用的電台很簡單,沒有加密頻道,隻能用自製的密語來加密了。
當第一輛坦克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爬進礦區的一霎那,第二輛坦克的炮管就伸了出來,接著是第三輛坦克的炮管伸了進來;第二波竟然是兩輛坦克並排衝鋒。四條寬大的履帶壓著白花花的碎石和冰雪、拖動著同樣沾滿黑血殘肢的車身爬上了碎石缺口、然後車體猛然一低,順著碎石鋪就的急坡隆隆地進入礦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