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後,一側的煙霧像被風吹開一般綻放了一朵火焰花,緊接著煤渣山上騰起一股青煙烈焰;在四濺紛飛的礦渣大雨下,許書成緊緊抱著頭從上麵滾了下來,和他一起滾下來的,還有那個拿著電台的戰士,隻不過那個戰士隻剩下半截身子。
“嘩嘩嘩!”兩條“油龍”從兩堆廢舊汽車後麵噴射而出,劉紅兵的兩輛火焰車發出轟鳴聲;旋葉式離心泵產生的巨大壓力逼迫著水箱中的汽油從高壓水槍口激射而出,兩條油龍在空中相撞,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汽油如下雨一般從天而降澆入了那團滾滾的煙霧中;很快,在四散的油滴下,煙霧被打散,四頭鋼鐵巨獸的身影已經隱隱約約地顯露出來;接著,兩條油龍一口氣交織在那輛龐大的坦克上方把那輛坦克澆得淋漓盡致。
四輛坦克在移動,7台火焰車也在移動;坦克的轟鳴聲掩蓋了生物發動機微弱的聲音,無線電靜音也使得那輛高科技戰車無法確定火焰車的方位——甚至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麵下的是油而不是雨,也許他們這會兒正在車裏麵大罵怎麼突然下雨了呢。
“飽和攻擊!!”鄭遠清看油已經澆得差不多了,對著對講機大喊一聲,於此同時嫣雲抱著鄭遠清向小樓的中部跑去,李若琳和雙胞胎扛著火箭筒和火箭彈緊緊地跟在後麵。
“轟——轟——轟——轟!!”陳忠的炮連終於發威了,早已抑製不住的怒吼迸發了。炮車上、犄角旮旯中一門門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向著正在加速飛奔的四輛坦克猛地砸了過去。
緊接著,一枚枚帶著青煙的火箭彈從一個個灌木叢後麵飛出,從一座座煤渣山後飛出、從一座座小樓的二樓飛出;每一枚火箭彈都帶著複仇之火直撲而去。戰士們堅決執行鄭遠清的遊擊戰術,每打出一枚火箭彈、每打出兩三顆迫擊炮,戰士們就會迅速地變換位置,以至於四輛陸戰之王的炮塔一時間不知道該打哪、該打誰。
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讓四輛坦克陷入一片熾熱的火海之中,四頭鋼鐵巨獸帶著渾身的火焰勉強移動了幾步後終於趴窩了;每一輛車的每一條履帶都至少被五六枚火箭彈迎頭擊中,縱然它們的裝甲再厚實卻依然無法保護它們那可憐的履帶。當坦克趴窩後,陳忠的炮車開始鋪天蓋地地砸下迫擊炮彈來,就算這飽和式轟炸炸不爛這些鋼鐵巨獸,起碼也能把裏麵的人震死、燒死、烤死。
...
“一連二連注意!!更大的家夥進來了!”鄭遠清和許書成聯係不上,隻能憑著感覺指揮,重裝部隊的對決絕對和步兵對決是兩碼事,鄭遠清僅有的一點經驗還是看紀錄片看來的;但是聊勝於無,反正是大個的進行飽和攻擊就是了。
四輛坦克留下的長長的煙霧區依然沒有散去,也許是外麵的坦克和裏麵的坦克失去了聯係卻又看不見裏麵,隻見那團煙霧中伸出了兩個更長的炮管;緊接著兩個龐大身軀壓了進來。鄭遠清張開嘴就要命令第二撥飽和攻擊把這兩輛奇怪的坦克廢掉。
“不要開炮!這是自行火炮,在短距離內就是個屁!”就在此時許書成的聲音再次傳來,“老金!和我衝出去,外麵一定還有幾輛自行火炮!他們來這裏肯定也是拉煤的,外麵還有不少人和卡車,衝出去殺掉他們!歐達!跟我出去,注意隱蔽!”
“嫣雲、鋼索!砸爛觀察窗給他們扔迷香!老陳、少川,用裝載機別住他們。一定要活捉這兩輛坦克!”鄭遠清瞪著猙獰的臉對著對講機怒吼道。這會兒通訊全部恢複,沒有人再擔心那輛巨大的坦克會計算他們的位置了,因為,那四輛鋼鐵巨獸已經在熊熊的大火和炮擊中趴了窩——如此密集的轟炸雖然未必能炸透坦克的裝甲,但是卻能活活震死裏麵的人,甚至活活烤熟他們。
四輛坦克沒有再移動分毫,傳動輪隻能看著破碎的履帶絕望地空轉。在熊熊的火焰中,四輛坦克上的急救門被慢慢地推開,幾個渾身火焰的坦克兵帶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爬了出來,隻可惜他們沒有能力跳下滾燙的車身,在晃了兩晃之後,幾具焦黑的屍體和他們的鋼鐵巨獸倒在了一起。
“嘭——嘭——轟!”煤場中央的四輛坦克終於被火焰點燃了裏麵的柴油和炮彈,柴油殉燃、炮彈殉爆,四輛坦克一輛接一輛地發生內部爆炸,厚重的裝甲被騰空的烈焰從內部擊穿;整個坦克在熊熊的火焰下變得扭曲。兩輛自行火炮裏的人明顯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他們明顯沒有想到威武的坦克集群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