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正規軍的協同作戰能力充分地發揮了出來,在一片紛飛的彈雨中,鄭遠清等人被壓製的抬不起頭,盡管他們有生物護甲,但是偶爾一次抬頭射擊步槍也沒有了準頭。
托素湖畔的戈壁灘上可不是鄭遠清和甘南基地追兵交手的雅丹地貌區,在這不亞於一馬平川的戈壁灘上就是打遊擊都打不起來,他們的人終究太少太少了,在一比三、四的情況下他們也許可以和正規軍一戰,但卻無法阻止他們的突圍。
“歐達,留下那個軍官,其餘的人讓他們跑。”鄭遠清躺在土丘後麵打開對講機命令必須留下一個管事兒的。
“明白。”歐達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旁邊還分明傳來嫣雲特有的陰笑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知道哪個可憐蟲被嫣雲逮住了在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一語能惹塌天禍,話不三思休出唇,太多太多的人不是死在敵人手中,而是死在口舌之快、死在自己的嘴賤上!
“一排二排交替掩護!三排隨我突擊!——三排留下掩護!一排先撤!”明亮的火光中,渾身硝煙的中年軍官熟練地指揮著僅存的士兵交替掩護著突圍,他們已經跑出了包圍圈,對方的人實在太少,雖然他們的單兵戰鬥力十分強悍,但是這邊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一排掩護!二排三排後撤!”中年軍官在兩名副官的保護下一邊轉移一邊下達著命令,一個個士兵訓練有素地弓著腰、匍匐著一邊進行火力壓製一邊順著湖邊突圍。
“營長!他們在把咱們往湖邊逼!”瘦高副官一個前滾翻躲過一串子彈爬到中年軍官身邊大喊道。他分明看見遠處的月光下一個個弓腰飛速竄過的影子,他們不進攻、也不後退,也不火力壓製,更不知難而退,他們仿佛就是要憑著極其精準的射擊將這群殘兵逼往陰森森的湖邊。
“爺爺的!兄弟們!跟老子衝啊!他們人不多!衝出去咱們就有救了!”中年軍官舉起八一杠,從兜裏掏出一個勺子放在嘴裏——
“嘟——”刺耳的“衝鋒哨”聲響起,幾十條八一杠對著一處小丘瘋狂連射著火力壓製,對於他們來說這次是真正的背水一戰——
“衝啊!”一片衝鋒的喊殺聲響起,一個個藏在土丘後麵的身影紛紛躍起,在一陣陣冷槍中進行著破釜沉舟的衝鋒。沒有機槍火力壓製,那就用八一杠連射,一條不行五條、十五條、三十條……壓製、衝鋒、壓製、衝鋒——
正端著槍飛奔的中年軍官突然一個馬趴摔倒在地,他分明感覺自己絆上了什麼,然而還沒當他伸頭去看的時候,他那粗壯的身體卻在粗糙的礫石沙灘上飛速地滑向湖麵。
軍官恐懼的哀嚎聲在鞭炮般的槍聲中、慘叫聲中微弱至極,他的雙手已經布滿了鮮血、他麵前的礫石沙灘上已經留下了兩道深深的溝壑,然而無論他如何拚命地掙紮,都無法阻擋他的身軀砰然落水!
等那兩個保護他的軍官發現後,中年軍官已經滑出了二十多米,兩名副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營長就像中了妖法般迅速滑向湖水,他們分明看見營長的腳脖子上多了一雙戴著黑皮手套的大手,而那雙手卻是從土裏伸出來的。然而兩名副官卻不敢過去拉一把,強行軍突圍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敢落單,在這裏,落單就意味著死亡!
月光依舊慘白,天空依舊晴朗,倒塌的帳篷和焦裂的汽車仍然在熊熊燃燒,熾熱的空氣依然在熏烤著滿地的屍體,淩晨三點鍾,打了三個多小時的阻擊戰終於結束。
鄭遠清拄著槍站在湖邊看著皎潔的月光靜靜地聽著身後的怒罵聲和慘叫聲,仿佛那是一支動人的歌曲,仿佛比剛才嫣雲那東一句西一句的冥曲更動聽。
“這地兒不能待了,得趕緊換地兒吧?”許書成坐在地上一邊壓著子彈一邊說道。
“往哪換?就這地兒四麵環水,喪屍少、動物多;換個地兒還不如這裏。”鄭遠清撇了撇嘴看了眼東南方的茫茫戈壁,那突圍出去的百十號人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不過不用擔心,沒有車輛和足夠武器的人活不了幾天,茫茫戈壁上吃人的可不止是喪屍。
“挖地三尺吧,把車藏地底下,咱們就在地底下過活;馬上就入冬了,起碼大半年沒人能過來;先過了這個冬天再說吧。”鄭遠清想了想說道,不能再轉移了,再轉移的代價就是橫死在茫茫雪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