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傻不拉幾地看著這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隻見他們每一個人手中都像夾小孩似的箍著一名身著破舊迷彩作訓服的人,這些人還在他們的胳膊彎裏死命掙紮著、踢騰著,然而他們用盡了力氣卻還抵不過人家一條胳膊的力量——可見這群人的膂力得有多大!
“龐隊長!”李元接著明亮的手電光這才看清麵前這個高大的黑衣男人似乎有些熟悉,突然間他想起來了那個熟悉的名字,那個七年沒有再想起過的名字——隻是,他仍然是那個樣子,和七年前一模一樣幾乎沒有老去多少!
“龐隊長!兄弟真的不知道是您老英靈啊,您饒了兄弟們吧,兄弟這幾年也是身不由己,這末世八荒得沒來得及去給您燒紙,您饒了兄弟們吧——”李元突然翻身跪倒,衝著龐萬龍又是叩頭又是求饒的——巨大的坦克、神出鬼沒的黑影、昔日的同事、不老的容顏......這幾年李元見鬼見得多了,也變成鬼神論的忠實支持者。
“行了,李隊長,起來吧,別折老子的壽了,老子沒死。”龐萬龍翻了翻白眼讓開李元的跪拜閃到一邊低聲說道,他明白李元是怎麼想的,畢竟這末世遇見故人的概率小得可以說根本不可能。
接下來的事情幾乎水到渠成,故人相見自然少不得一番把酒言歡,雖然現在是兩軍對陣,但是都是中國人,冤有頭債有主,鄭遠清也不想難為普通士兵。再說了,當初打仗的都是裝甲兵,和李元這種特種兵沒有任何關係——都是中國人,恩怨情仇最好還是分清楚的好。
按照鄭遠清的設想,作為甘肅的門戶、未來的交通重鎮,這裏必須要留下一批久經沙場的老兵坐鎮,但是如今一線戰鬥隊員少之又少,留下幾百號人明顯會削弱隊伍的戰鬥力;
因此鄭遠清對阿木阿塔拉基地的士兵施行打擊和拉攏兩手抓的策略。既然龐萬龍和李元認識,那麼能拉攏過來最好,如果碰見愚忠之輩,也隻能殺掉。
不過萬幸的是,李元是聰明人,龐萬龍那明顯優厚的生活條件和許諾的待遇絕對讓他心動,而且這末世八荒的跟誰混不是混?聽誰的不是聽?而且雙方都是中國人也不用背負“叛逃”的罪名,龐萬龍已經轉達了鄭遠清的話——這次隻殺阿木阿塔拉基地司令一人,其餘人等一概不予追究。
李元是個聰明人,他自知如今已經黃土埋半截、再過幾年就會因為年老體衰而失寵,於是他很爽快地就答應留下來跟著龐萬龍混。隻不過李元沒有資格見鄭遠清,龐萬龍給他引見的是未來的阿木阿塔拉基地領導人曹雪振。
。。。
就在李元和手下和龐萬龍等人把酒言歡之時,阿木阿塔拉基地司令部裏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每一個人都是焦灼萬分、望穿秋水般地等著偵察部隊的回來。
然而,在等到日上三竿也沒見李元帶人回來時,矮壯司令明白事情不妙了,對方是鐵了心地要搞死自己,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己方在明,對方在暗,而且能讓林通河斷流、除掉特種部隊的敵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可是,如果他們有這麼強大的實力為什麼不直接進攻?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2017年6月11日,在炎熱的夏季幹渴了6天的阿木阿塔拉基地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們必須要去十幾公裏以外的遠通河取水,雖然明知道有人在等著他們,但是也顧不得了,如果再等下去基地幸存者會因為幹渴而暴動。
6月11日早晨,一支取水的隊伍從基地裏走了出來,這是一隊數百人的隊伍,隊伍兩邊衣著破舊、手持八一杠的青壯年男人便是隨行的守備,從他們的行走姿態上可以看出這是一支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而且是在喪屍群裏摸爬滾打過的正規軍,不過盡管他們的戰鬥力極強,但是鄭遠清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這是群沒和人打過仗的新兵蛋子。
取水隊負責開路的車輛是三輛中型農用三輪車,每輛車上都架著重機槍,長長的彈鏈隨著車體的顛簸四處晃動;被三輪車刺耳的發動機聲搞得神經過敏的機槍手正瞪著牛眼四處防範,這麼大的聲音無疑是告訴喪屍們快來吃飯吧!這兒肉多!
在基地守備的護衛下,數百號還有那麼些肌肉的男性幸存者趕著牲口車、在守備的保護下小跑著跟隨在三輪運輸車後麵;而在隊伍後麵,四台農用拖拉機也在吐著滾滾黑煙一邊顛簸著一邊警戒著,這些拖拉機上不僅裝著取水罐也同樣架著重機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輕步兵和機械化部隊根本就沒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