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初降,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千約”婚紗店內卻是瑩光華彩,一派絢爛,不知是不是承載了太多男女對婚戀的期許,那份昵情的外露與招展似是要把玻璃窗外的混混冬日亦粉撲出另一段繾綣和合的光景。
尹夏初一個人坐在化妝鏡前,麵上妝容已畢,裙紗在身。透過涼涼的鏡麵看著來來往往成雙的男女,身側緊攥裙裾的手驟然收攏,心下一陣落寞即使描摹的再精致,打扮的再驚豔,可是欣賞的人未至,看進別人的眼中一切都隻是徒增笑侃而已。
垂目瞄了一眼案上的手機,五點五十九分,這都已經將近六點鍾了,那人還是遲遲未現身影,連通電話也不曾打一個過來。
雖然訂婚儀式迫在眉睫,隻剩一個星期,可是今天卻是他第一次來試穿禮服,原因無他,隻因每每提及,那人總是無甚熱情,以“公司事忙”搪其口。要說他忙,尹夏初也無法反駁,確實前一段時間因為那個什麼租用協議和款項的事兒總見他忙到很晚,不過,幸好上個星期事情已暫時告一段落。本想著忙完工作之後,他終於可以攏攏心,陪自己置辦一番,卻不想到頭來還是一個人的忙活。
早上分開的時候明明叮囑過讓他下午四點鍾準時到這裏,畢竟是量身之後第一次試穿禮服,總免不了肩肘襟前需要改動的瑣碎,沒成想自己早早等在這兒換好裙紗,畫好妝容,隻是為了等他來時看到的一眼驚豔,如是這番,看來又是一場無用功夫。
倏然想起那天去他辦公室送衣服時他說的一句話,尹夏初嗤鼻自嘲,冷冷的輕笑出聲。他說的沒錯,現下可不就是自己的一場自導自演。
從來訂婚都是兩個人的事,兩個家庭的置辦,可是到了她這裏卻成了一個人的長袖獨舞。婚是她央著爸媽主動向叔叔阿姨那邊提的,從前兩家就住的近,關係也極為親善,可是自家的二老對這次她獨做任意的選擇並不讚成。
“初初,我知道你對吳淼那孩子用情很深,可是我和你媽媽並不看好你們這段姻緣。”
“爸爸,你怎麼會這麼說?我以為你一直是站在我這邊的!”
“是,爸爸當然會一直站在你這邊,可是是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著想,而並非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尤其還是關係到你終身幸福的大事。吳淼,我是看著他長大的,那孩子心思謹慎,做事周全,是個可以托付的良人,可是卻不是你的,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或者說,在他眼裏你非一個女人而隻是一個親人,這一點我看得很清楚。”
“那當初他們家”
“當初我之所以以那件事相迫讓吳淼好好待你,隻是出於為人父母的不忍心,不忍心看我的女兒苦苦的追逐無門,卻並非默許你們。本想著你在了解他真心向誰之後能夠返返而退,卻不成想你現在竟然是要同他訂婚?”
……
雖然最後父母終究敵不過她的堅持,卻聲言不會出席他們的訂婚宴,以此挾她收回決定,可是自己終是讓他們失望了。他們怎麼會知道,女兒根本就無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