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什麼時候?”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平靜許久,另一邊終於擠出兩個字:
“掛了!”言簡意賅。
聽著電話裏頗不淡定的女聲戛然而止,沈景牧一怔,盯著已然被掛斷的手機楞了半晌,轉而輕搖了搖頭,唇角泛起抹不開的笑意,猶似無可奈何的寵溺。
一旁同坐的蕭喆看到這一幕納罕非常,身子前側,湊的近了近,一臉探知的問道:
“大哥,我沒聽錯吧,您這是被女人撂了電話?”而且當事人還一派樂在其中的悠悠然。
“不會是您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把我從床上轟起來給您查的那位姐姐吧?”說道昨晚,蕭喆話中多了些許埋怨。
昨天,他好不容易把在夜店盯了好幾天的一個女人拐到了酒店,剛想拉她進臥室,女人非得忸怩的說要先洗個澡。洗澡就洗澡吧,這幾分鍾蕭喆自認還是等得的,可正當他聽著浴室淋淋的水聲,瞅著投在磨砂玻璃隔斷上的不著寸縷的女人的倩影暗自竊喜時,一通電話打過來真真就攪了本該醉臥花叢溫香軟玉在抱的夜晚。
不知道大哥那麼急著從維琴察打電話來關心一個叫殷芮瑩的女人到底有何用意,不過,有一點他再清楚不過,自己是等不到美人出浴的景兒了。
想到這兒,看著不遠處閑適坐定的人,撫額頓足憤憤滯胸。
見沈景牧絲毫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蕭喆剛想開口再多做打聽,身子突然往前微搡,回過神來,卻是車已然停在了唐風的門前。
跟著前麵的人亦步亦趨的上了電梯,因為今天來是敵不過財政局李局長的相邀作陪,所以也就沒進直通七樓的專用電梯,而是進了客梯。
上了四樓,向左,穿過圓形的等候區,步至臨窗長廊。
回字暗窗外,竹波簌簌,視線尋了這片綠意而去,所以蕭喆並沒有留意到前麵的人稍稍放緩的腳步。當下,一個不留神,撞上一片硬挺的後背,頓時欲抱鼻呼痛。
一手捂住眼下的半張臉,一抬頭,卻見不遠處一個女人笑意盈盈的站定一襲米色的過膝大衣,襯得身材姣好,下身一條筆直的鉛筆褲一雙黑色長靴,嫵媚幹練。此時那人看過來,眼波流轉。
“沈先生,好久不見!”
遇到來人,沈景牧麵上也是一閃而過的怔愣,見她率先打了招呼,故自上前一步。
“你好,尹小姐。”客氣有度,疏離有禮。
其實對尹夏初,沈景牧不甚熟悉,唯一的一次碰麵就是在任川的年底酒會上有過一麵之緣,不過確實印象頗深,源自於她和殷芮瑩之間的暗波浮動。
“聽聞尹小姐下個星期就要訂婚了,我先在這兒道聲賀了。”
“謝謝沈先生,到時候還要請您一定賞光到場。”
“自然,別的不說,你和吳淼可都是小瑩的大學好友,單單憑這份關係,可就讓我說不得不了。”
正午的陽光透過古色古香的梨花木製窗格,一點一點的漏進來,映在說話人的臉上,讓人看不清楚上麵的表情,可是,分明,那話聲因某一個人而柔軟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