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芮瑩打開自家的房門,進了屋,順勢大力的一摔,不顧那力道能震得門扇顫動,隻腳步頗重的往客廳去。
因為走的太急,鞋子的後跟絆了地上的方毯一腳,弄的身子一踉蹌,重心不穩,膝蓋堪堪磕在茶幾的一角,鑽心的疼。
撫上膝蓋,手下的痛感弄的本就躁動的心更加焦灼。
偏頭垂目,腳上的細帶高跟鞋,鞋麵周圍綴著細小的鑽石,傳說中灰姑娘的水晶鞋。本不屬於自己的,硬是拿來穿上,雖不用舉刀削趾,可也硌腳異常。
像是滿腔的怒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沒有解下纏繞腳踝的帶子,強自脫了鞋,重重的一扔。兩聲接連的落地聲後,瞅著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腳趾牽動伸了伸,才覺得脫了束縛一樣的暢然。
“嗬嗬嗬……這樣可爽快了?”大門處遲遲聽不見門扇關閉的“哢嚓”聲,良久倒是傳來明快的男音,那話聲揚起的寵溺,如看到了個鬧脾氣的孩童一般。
想想剛才宴會上某人的誑語打諢,瞪圓了雙目望向玄關處,見罪魁禍首一臉置身事外的悠然狀,殷芮瑩才消蓋下去的滯氣騰騰燃起。
“你怎麼回事,發混能不能別拉上我?”
“什麼?我做了什麼嗎?”沈景牧低笑出聲,滿目無辜,不知所為。
“……”殷芮瑩抿緊唇,不想搭理他的無理取鬧,站起身,赤著腳,就往廚房去。
“哦,宣布你是我的女人這件事吧?”那慵懶華麗的聲音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方式傳來。
抬起的腳步一僵,殷芮瑩垂在身側的手捏緊,猛的轉過身,一雙水眸狠狠瞪住這個正一臉悠然的男人,厲聲冷道:
“沈景牧,知道你最讓人厭惡的是什麼嗎?就是這樣一副理所當然,全然不顧別人所思所想的態度。”
沒料到她反應會如此強烈,看著那張冷硬的臉,沈景牧愣了愣,隨後淡淡的笑了,那笑容仿若盛開的花,冶豔惑人,他說。
“殷芮瑩,兩相對壘中,攻守交換,沒有所謂的誰逼迫誰,你退,無法要求別人也同你一樣閃避。我從沒有覺得什麼理所當然過,我隻是在用我的方式,僅此而已。”
殷芮瑩無力的貼著牆壁,低聲苦笑道:
“我究竟怎麼做,你才能消失?”我的生活早已被一間一間類似格子間的圈隔好,感情工作,不需要偶然,不需要巧遇,隻要一成不變,按照既定的軌跡一遍一遍的重複就好。討厭你這樣突然的進駐打破所有,讓已經習慣了走直線的我,惶然不知所措,在你製造的彎曲的岔路口彷徨。
宴會上的那一吻聚焦了場上所有的注目,站在沈景牧的身後,雖然前麵的人替她擋了大部分意圖窺探的目光,可是那如針刺紮在身上的不自在的感覺卻如影隨形的存在。
“不知這位小姐是”人群中走出來的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和沈景牧笑言款款的打了招呼,最後,還是敵不過好奇,越過前人的肩打量起了她。
見問道自己,再聯想到前一刻引人遐想無限的吻,殷芮瑩立馬挪動步子想走出來澄清,卻已有一隻手臂繞過來,又將她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