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淼的辦公室出來回到座位上,殷芮瑩平複著剛才因為他而乍起的心湖微瀾。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慣常語氣的一對一答間,那人周身似乎縈繞著說不出口的憾,惹得這種情緒隔著空氣傳染到她也跟著頗有些失意。
愣愣凝僵著神,這時候靜默了一上午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過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登時,心跳驚得漏了半拍。
“喂!”
“喲,終於知道接電話啦……我還以為你昨天晚上‘累的下不了床’,到現在還在補著眠呢!”話說的陰陽怪氣的人正是久未見人影的楊曼曼。前兩個星期,她這個策展人因為工作上的原因出了趟遠差,所以耳根清淨了一段時間的殷芮瑩乍再聽到這廝的毒舌調侃,應變力還真是下降了不少。
“行了,你就別在這兒吊著腔兒的打趣我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是”
“啊!”還未來得及解釋,話被當頭打斷,接著就聽電話那邊的人在那兒嘖嘖感慨,兀自編纂。
“嘖嘖嘖,本來嘛我也沒往哪方麵想,不過,聽你這語氣,看來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還真‘紅杏出牆’了。你這個沒良心的,趕緊的,坦白從寬!要是拒不交代,咱倆可就徹底玩完了。”
這楊曼曼越說越來勁,最後還真就演上了。不知道的人聽她們倆這一逼問一解釋的,興許還真以為遇到倆女同人了呢。
殷芮瑩聽著從聽筒中傳過來的咋咋呼呼,久違的熟悉感讓她的胸口暖意洋洋,眼底眉梢勾勒著淡淡漾開的笑。
“你啊,不是去了趟城嗎?要說那可是個好地方,可是見著你這回來的一通模樣,還真是讓我對那兒的向往降到了穀底!”
“怎麼說?”
“自古那座城就是英雄塚,有多少男人葬在了那片溫柔鄉裏,可是你過去呆了這麼多天,回來怎麼一點都沒沾上那邊女人的溫婉可人啊?打鐵趁熱,我建議你得了這機會回爐重造去。”
一聽這句玩笑話,那邊的人也緩下語氣。
“小樣,就知道轉移話題!不過,我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看著你,也不在這一時半刻的。”說著,頓了頓,繼而道:
“哎,中午出來,我有事跟你說。”最後還是轉到了正題上。
“什麼事兒?”
“來了不就知道了,在唐風啊,一會兒就過來,我等你。”話了,就應聲掛了,連給人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放下手機,瞅了瞅時間,已經快到下班的時間了,殷芮瑩不禁輕搖了搖頭,一邊感歎著楊曼曼這廝掐她的時間掐的極準,一邊收拾了手邊的文件,然後拿包出了公司。
再次來到唐風,殷芮瑩說不出什麼感覺,抑或是因為知道了這個地方是屬於那個男人的,蓋上了沈姓的戳,所以,潛意識裏的對待跟著有些變了。進了唐風的大廳,穿過黑檀木的月洞門,不自覺的,腳步就緩了下來,餘光微掃,青灰的木質桌椅解構銀插黑裱刻的框麵桃紅藏青丙烯做舊的隔牆,以及中庭簌簌作響的竹林,視線落及每一處,心下暗暗企盼著不要再和那個“罪魁禍首”來個偶遇為好。
昨天晚上,要不是他趁著她睡著的當口擅自接了電話,也不會鬧出剛才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