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裴雅嗎?為了她身陷囹圄也不忘舊情。方家對你仁至義盡也恩重如山,你根本不放在心上,既然已經選擇了逃離,你也成功了,何必還要走回頭路?”
我越說越想起之前方小嬋遭遇的種種,心裏對方載陽的不屑就達到了頂峰。
這一說,就難免收不住。
奇怪的是,方載陽居然沒有任何不快,耷拉著腦袋一句反駁都沒有。
說到最後,我自己都覺得無趣了,索性擺擺手:“你的事我幫不上忙,我也不想為了你去給我朋友添麻煩。”
見我拒絕的果斷,方載陽也沒糾纏,反而說:“如果你不願幫我見我姐姐的話,我也能理解。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裴雅現在在哪家醫院?我想去見見她。”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像方載陽這樣癡心絕對的傻瓜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
也不知裴雅這輩子做了什麼好事,還能遇見這樣的癡情種。
“為什麼?”我啼笑皆非,“你不怕裴家人把你給轟出來嗎?還有,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知道她在哪家醫院?我跟你一樣,與裴家的關係都不怎麼樣。”
方載陽這會終於展現了自己聰明的一麵:“雖然你跟裴家關係一般,但你好歹是莫征的妻子,這方麵的消息一定比我靈通的多。而且,你跟小雅的姐姐關係還不錯。那個姐姐從來就跟小雅相處的不愉快,小雅受傷這麼大的事情,她多半會得意的四處挑撥。”
我吃驚的微微瞪圓眼睛,沒想到方載陽一通胡說八道,竟然還有點道理。
一時間,我想不出話來反駁他。
方載陽見我啞然,臉上劃過一抹笑意:“至於裴家會不會讓我去見小雅,我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
“你對裴雅——還真是實心實意。”我由衷感慨。
他的神色很奇妙,像是一種被肯定的愉悅還帶著一點點憋屈,這樣複雜的情緒被結合在了一起,讓方載陽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跟從前不同了。
他彎了彎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是啊,我對她特別的實心實意。”
我垂下眼眸想了想,自己跟裴雅的關係算得上惡劣了。
再說,上次裴家找我去見裴雅的時候也沒說不準告訴別人。裴雅受傷的消息早就在平城不脛而走,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真要說秘密的話,恐怕就是裴雅受傷的部位了。
同樣是入院治療,如果在身體上那叫受傷,可裴雅傷在臉上,那就是毀容了。
一個毀了容的千金閨秀無論在哪個城市裏,都不是被看好的繼承人了。
“好,我告訴你。”
我定定心神,抬眼微笑著看他,“不過,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方載陽眼睛騰地一亮:“一定。”
大約十分鍾後,方載陽從我的店裏離開了。
跟來的時候不一樣,這會他是興高采烈,甚至滿身狼狽都顧不上,步伐輕快的就往我說的醫院方向直奔而去。
站在二樓的窗戶前,我一直目送他走出我的視線範圍。
唇邊蕩漾開一抹輕笑,我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