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我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莫途,一臉不認識他的樣子。
莫途把我媽哄得開開心心,轉臉對我擠了擠眼睛:“我哪裏說錯了嗎?你不想吃媽做的菜?”
我剛想反駁,下一秒反應過來,惡狠狠的蹬起眼睛:“那是我媽!不是你媽!不要以為我媽今年讓你來一起團年就是對你改觀了,你始終是拋棄她女兒的罪魁禍首!”
莫途頓時臉上露出有些受傷的表情:“我知道……我會積極彌補。”
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誰要你彌補。”
真是奇怪了,明明是莫途離開我在先,是他不對在先,為什麼我現在還會覺得有點愧疚感?僅僅是因為剛才我說了兩句不輕不重的拒絕?
坐在餐桌上,我心裏終於湧起了一股快要過年的喜悅。
今年跟往年不同,自從父親去世之後,我都是跟媽媽一起過年。以前還有莫途在,後來莫途也不在了,就剩下我和我媽兩個人孤零零的圍著桌子吃飯。
人少了點,難免會覺得冷清心酸。
今年卻不一樣了,多了一個莫途,又多了一個小正太。
莫泓隻有幾歲,但他的禮儀居然做的比我還要好,真不知道他父母當初是怎麼教他的,能教出這麼懂事聰明的孩子來。
我媽看到都忍不住心裏疼他,連著說了好幾句的誇獎,然後橫了我一眼說:“你小時候就讓我操碎了心,哪裏有半點女孩子家的模樣,跟著那些男孩子後麵打架爬樹,簡直無所不能。”
莫途來了興致:“真的?蘇蘇小時候這麼彪悍?”
我媽瞥眼看我:“可不是嘛!你讓她自己說說,有多少次是我從樹上把她給逮下來的!”
“咳咳!”我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很快漲紅一片。
莫途趕忙從旁邊拍拍我的後背,我推開他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清咳了兩聲:“嗆到了……沒事。”
一頓飯吃完,我是酒足飯飽,心裏卻空蕩蕩的。
告別我媽的時候,她突然拉過我小聲的伏在我耳邊:“你自己要好好想一想,如果莫途是真心想跟你重新開始,你不一定非要強撐著。女人嘛,總歸是要嫁人的。你們之前感情也不錯,分開也是當初不得已,他是男人總要顧著事業。”
一番話說的我剛剛才沉下去的心又給拎了上來,草草的點頭了事,我飛一般的逃離。
我當然知道我媽的意思,現在整個平城隻剩我們孤兒寡母兩個人,孤單又無助。我已經不是的當初那個蘇家的小姐,我媽也不是豪門闊太太,有時候人總歸是要向現實低頭。
我也不例外。
隻是,我卻不想這麼輕易就服輸。
憑什麼莫途說要離開,我就離開;他想要重新開始,就得重新開始嗎?
好吧,我知道自己在鑽牛角尖,可是沒辦法……至少現在,我心裏過不去這一關。
坐在車上,我看著車窗外的冬景,沉默無言。
窗外開始飄起小雪花,一片片的落在地麵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它們像是情人的眼淚,飄著的時候悄無聲息,落下的瞬間一片濕涼,也不知道要積攢多少眼淚才能鋪平這一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