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排排的墓碑前穿過，終於我們停在了一塊看似普通的碑前。
跟其他的墓碑不太一樣，這塊碑上隻有黑色的字體寫著莫征外婆的名字，並沒有照片。我學著莫征的樣子行禮祭拜，最後獻上了一束潔白的花放在碑前。
“這是她最喜歡的花。”秦江未的懷裏還有另外一束，我有些奇怪的多看了兩眼。
“生日快樂，外婆。”莫征淡淡的說，臉上的笑容透著和煦。
“回來了，外婆，生日快樂。”莫途也跟著開口。
這一幕讓我鼻子一酸，險些要落下淚來。沒辦法，誰讓莫征跟我關係不尋常呢，這樣感同身受的滋味，我很難不被打動。
祭拜過後，秦江未的懷裏還是抱著那一束花，他突然說：“走吧，再去看看你們的母親。”
莫征和莫途同時交換了一個視線，看得出來，他們兄弟倆都很意外。
要去看莫征的母親……我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激動。
趁著兄弟倆愣神的功夫，我先跟著秦江未的後麵追了過去。
走出好幾步遠，我發現莫征還沒跟上來，連忙催促：“走啊，愣著幹什麼？”
莫征這才臉色複雜的朝我走過來，他後麵還跟著弟弟莫途。
他們母親的墓顯然離得有些遠了，一直走到另外一個區域才停了下來。秦江未並沒有打算給我們任何人介紹，隻是自顧自的帶來自己準備的東西。
獻上花，倒上酒，然後他說：“好久沒有來看你了，我很想你。”
說著，他回眸看了我一眼，“你放心吧，小征已經找到了能陪伴他的人。這是你的兒媳婦，是個很好的孩子呢。”
被點到名的我有些不知所措，那墓碑上的照片帶著黑白的色彩，也依然不能掩飾這個年輕女子燦爛的笑容。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莫征說自己長得既像父親也像母親了，他雖然沒有父親那樣驚豔的眉眼，卻繼承了母親的細致柔和，但偏偏他的鼻子和嘴巴跟秦江未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莫征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久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回去的時候，莫征突然問：“你當初有沒有後悔過？”
秦江未愣了愣：“你指的是哪件事？”
莫征：“所有的事。”
“愛過的都不後悔，隻有錯過的才會悔恨終身。”他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突然緩緩的展開一個笑容，“那你後悔嗎？”
“你指的又是哪件事？”莫征問。
“昨天我讓你喝湯，你不肯還摔了碗的這件事。”秦江未似笑非笑的說。
莫途聽到這句話，大吃一驚：“哥，不是吧，你都多大了，不願意吃的東西放那就好了，怎麼還摔碗了？”
莫征再也沒想到自己父親會當著大家的麵提出來，不由得神色窘促：“我、我那是不小心碰的！”
秦江未笑著點頭：“不小心嗎？那以後多小心一點，我也會多留心，有你不喜歡吃的東西，我會記在心裏的。”
說著，他神色肅穆，“你媽媽作證，我一定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