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以為然,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尤其是搞藝術的。
往往感情上的經曆會成為她們手裏的第一抹色彩,這對於康喬來說也不例外。
雖然我看畫廊裏的話是看不出什麼終極奧義,但在康喬的心裏,這一幅幅都是對過往初戀的祭奠和懷念。
聽起來很美好是不是?
恐怕康喬自己也這麼想,所以才會如此自我陶醉。
如果康喬是個獨身女人,那她怎麼紀念初戀都不為過。
可惜,她是個已婚的人。正是因為已婚,康喬一年前開辦的這個畫廊就成了夫妻倆的導火索,據康喬自己說,他們夫妻已經分居大半年了。
“他為什麼就不能諒解我呢?我在那一段人生低穀的時候,都是這些畫陪伴了我呀!那時候他在哪裏呢?他後來有了自己的事業,還不是我一直在支持著他?如果不是我畫畫賺錢,他哪裏有今天的機會?”
說到這裏,康喬女士有些情緒激動。
我點點表示理解:“是啊,每個人都不容易,尤其是像您這樣出色優秀的女性。”
康喬擦了擦眼角,又是一陣苦笑:“可是他不理解,他覺得我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他甚至都不能理解我為什麼整天要畫畫。在他看來,現在已經不需要畫畫賺錢了,我應該在家裏當一個養尊處優的闊太太就好。”
說實話,這樣的生活我也向往啊,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我反而沒有那麼期待,隻有濃濃的危機感。
沒辦法,另一半太優秀了,就會造成這樣的壓力。
夫妻本來就是一對共同進步努力的整體,隻要有一方掉鏈子,這生活都不會盡如人意。
足足一小時,康喬都是在傾訴。
她一邊說,我一邊記錄,倒不是記下她的故事,而是通過她的故事她的情緒以及反應,還推斷她的心理活動。
一小時到的時候,康喬麵前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還給自己定了鬧鍾,可見是個時間觀念相當嚴格的人。
“抱歉,我跟你說了這麼多,讓你見笑了。”康喬彎起嘴角,笑出了兩道法令紋,但這並不影響她的風采。
“這隻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輕聲說,“那我們後天再見,還是在這裏碰麵嗎?”
康喬點頭,顯然對我識時務表示很開心:“嗯,還是在這裏吧。我下麵還約了一個客人,抱歉就不遠送了。”
哪有讓客人送我的道理,我向來不是矯情的人。獨自走出畫廊的時候,突然迎麵走過來一個人,她低著頭似乎在想心事,根本沒留意到我的存在。
隻需要一眼,我就認出了她的身份——裴雅的母親!
我趕忙低下頭匆匆而過,直到坐進車裏才看向畫廊的門口,顯然裴母已經走了進去。看來剛才康喬說的約了的客人應該就是裴母了。
有些無奈的苦笑,我翻了翻手裏的記錄本。
正有些心思不寧,突然手機上一條提示跳了出來,那是一封郵件。
當看到發件人的名字時,我隻覺得心口都被人勒住了!
那是我之前發給那個神秘陌生郵件的賬戶!對方給我回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