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六院?
恐怕每一個土生土長的平城人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之前在裴家落敗後瘋了的裴雅,正是被家族丟棄在了這裏。
沒想到才過了這麼短的時間,我也跟著一起進來了。病因是——輕度精神分裂。
這個結果實在是太搞笑了,我一個在業內資深的心理谘詢師居然被人診斷為輕度精神分裂,甚至還有一個罪名在等著我——因為我玩忽職守,擅自用自己的谘詢者做心理研究,導致了對方自殺這樣的嚴重後果。
如果不是被送來六院,我想我現在應該是在看守所裏才對。
六院的門樓高聳,我被送來的時候外麵豔陽高照,是一個絕好的秋日晴天。
我強忍著時差感帶來的不適,被人拽著踉踉蹌蹌的送進了大樓。我很想掙紮逃脫,但這一路上都沒有機會。
打開一道厚重的鐵質大鎖,我被丟進了一間病房裏,隨著身後關門聲砰的想起,接下來歡迎我的隻有一片死一樣的安靜,除了空氣裏灰塵在飄蕩之外,我甚至找不到一點活著的氣息。
窗戶也是高高的懸在牆壁上方,窄窄的一片讓陽光灑進來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光圈。
我茫然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一頭倒在了床上,再也沒控製住這連續幾日的緊繃和疲倦,不由自主的睡著了。
昏昏沉沉間,我仿佛做了個夢,夢裏分不清現實虛幻,我隻顧著往前跑,仿佛身後有一批怪獸在追趕。
寂靜無聲,卻又恐怖至極。
大汗淋漓的醒來,剛好大門上的一個窗戶被打開了,外麵是冷冰冰的聲音在宣布:“618號啊,吃飯吃藥了,先吃藥再吃飯。”
很快,兩個搪瓷碗外加一紙袋的藥被塞進來,說話的那人連張臉都被露。
我慢慢的走過去,搪瓷碗裏的夥食還不錯,白米飯配一素一葷,雖然做法很粗糙,但能看出都是新鮮的。
我又拿起裝藥的紙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鹽酸氯丙嗪。
我一陣冷笑,真的是把我當精神病人來看待了。
來這裏,我沒見到醫生,甚至沒人給我診斷,就能按照病情給我送藥。要說這裏麵沒有鬼,恐怕鬼都不信。
將藥丟進衛生間裏衝馬桶,我把剩下的飯菜吃了。
我需要體力,更需要讓自己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重來。
被關在這裏一連數日,我都沒能出這個房間,每天都在看著日升日落度過,通過外麵時不時響起的交談聲可以判斷出,這裏的病人每天還是有自由活動的時間。
但,我沒有。
這裏不是監獄,於我而言卻勝似監獄。
如何打發這些時間成了我現在頭等難題,我很清楚如果長期這麼關著我,沒有病也能憋出病來。
我開始整理從頭到尾的事情,所有有關聯的人或事都一一在腦海裏圈出,從Chad告訴我的那些信息來看,背後的這個人早就在埋線了。
這個人,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為的就是把我囚禁在這裏而已?
終於,到了第十天,有一個人來看我了。
我有點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來的人是曹楚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