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一個調虎離山計就可以把你糊弄過去?難道跟我這兩年你是白學了嗎?”慕堇悠正直直的盯著單膝跪在地上的黃鶯。
“屬下知罪。”黃鶯皺眉,語氣中卻全無求恕之意,沒將事情處理好,原本就是她失職。
“以你的內力,不可能不知道房內還有其他人。”慕堇悠正語氣中沒有惋惜,也沒有憤怒,她可不信她竟是這般無用。
“當時屬下隻顧擒拿來人,心神混亂。”
慕堇悠正上前蹲下身子,“心神混亂?好一個心神混亂。”說著手掌輕撫在黃鶯的臉頰上,妖嬈的瞳孔緊緊盯著黃鶯的麵容,細小的手掌讓她心神突然一亂,原本白嫩的麵頰漸漸蒼白起來,片刻後,慕堇悠正捶眸問道:“黃鶯,為何你臉色如此蒼白?”
不等黃鶯開口,慕堇悠正一把便扯開了她肩膀的衣襟,突如其來的大力讓黃鶯疼得不禁悶哼一聲,一條左右的傷口上幾乎可以看見骨頭,“噢?受傷了?”說著她抬眼望了黃鶯,冷然道:“下去吧,處理好傷口,此次你失職卻是無可厚非的,待過幾日回宮,按宮規處置!”
“屬下先行告退。”黃鶯捂住傷口起身走了幾步。
“等等!”
慕堇悠正突然叫住她,她心神一震,低頭轉身“宮主有何吩咐?”
出乎意料的是,慕堇悠正隻是淡淡的問了聲:“黃鶯,你是幾歲入宮的?”
黃鶯答道:“屬下自八歲就入宮,至今已有十餘載。”
慕堇悠正抬眸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道“十餘載……”
黃鶯沉默,隻是原本蒼白的臉龐似乎又白了幾分。
頃刻後,慕堇悠正才回頭,淡淡的道:“下去吧,沒事了。”
直到那抹黃色的身影消失在房內,慕堇悠正才輕歎一口氣,何人竟會將黃鶯傷至此?或者……是她自殘?
清晨的陽光總是這般溫暖,塵埃在金色的陽光中飛舞著,靜靜的跳躍在那對長長的睫毛上,啟尚緩緩的睜開雙眼,欲起身坐立,但他稍微一動,手上的劇痛便狠狠襲來,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抬眼望了望窗外,他輕歎一口氣,這時候他應該為主上泡上一杯上好的熱茶,思及此,他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硬用手臂支起了身子,好不容易坐立起來,垂眸看了看被裹成粽子的小手又被鮮血染紅,他無奈的一笑,仍是艱難的套上了外衣。
“尚!”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來,嬌小的身子不禁一愣。
啟尚抬頭,見慕堇悠正氣呼呼的看著自己,柳眉緊蹙,腮幫子鼓得好似可愛的小青蛙。
慕堇悠正大步上前,怒道:“誰叫你亂動的?”
啟尚歉意的垂下頭,不待他開口,慕堇悠正又責備道:“為什麼不好好的躺在床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抬起啟尚的手,看著他手上的布條被染成緋紅,她一時氣急,“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麼?”
啟尚低垂著頭,緊抿著嘴唇。對不起……
慕堇悠正抬眸見他這般模樣,心下不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言語過於激烈,隻好輕聲道:“尚……你手上有傷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瞧你的手,又流血了,來,我幫你重新包紮。”說著,她從架上取出包紮之物,待啟尚坐好,她蹲下身子,一邊處理啟尚的傷口一邊低語道:“我已命白鷺快馬加鞭回宮取上好的金瘡藥,待你塗了定很快就好了。”
“嗯。”
“我們得快些回靖城才行,定南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若不是你有傷在身,我們即日便可出發。”
啟尚點頭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慕堇悠正頭上的玉釵,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主上戴著一定很漂亮。
“好了。”慕堇悠正抬眸發現他正望著自己的頭發出神,摸了摸頭上的釵子,笑道:“好看麼?”
啟尚點頭,“嗯。”
“那以後我每天都戴著,好不好?”
啟尚一雙可愛的眼睛笑得如同月牙,“好。”
“這幾日你有傷在身,就由我來照顧你,”慕堇悠正笑著起身。
啟尚楞了一秒後道:“主上,我自己可以的,不用……”
慕堇悠正佯裝生氣道:“本宮主說一是一,反抗者拖出去打屁股!”
啟尚隻好無奈的笑了。
深夜。
俞傾竹一襲黑衣靜立於清風客棧外,濃密的劍眉下一雙眼睛緊緊的注視著二樓明亮處,口中不停的嘮叨著:“去還是不去呢?……”唉,他不禁輕歎一口氣,若不是家裏的打手都是一群廢物,他何須親自前來,怕就是怕這小流氓不好對付,自己現在形單影隻,雖有萬全的準備,但不知為何,心下仍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