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丹公子啊?”正待藍芊芊望著棋屏思索的時候,小翠的聲音響了起來。
藍芊芊聞言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忽然提起他了?”
藍芊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腦海裏卻浮現出那個少年書生打扮的模樣,想著他曾經救過自己的命,也曾經發生過一些曖昧的事情,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如今也不知道那個丹軒在哪裏!
小翠偷笑著說道:“丹公子現如今應該還在晏陽城中吧,唉,奴婢都有些想他了,小姐你恐怕就更想他了!”
藍芊芊聞言本來想要點頭,然後聽到小翠後麵的話,卻忽然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個死丫頭,什麼叫做我就更應該想他了,他不過就是救過我的一命而已,那也不見得我就更應該想他呢!”
然後小翠聞言卻裝作鄙夷地盯著藍芊芊,然而,奇怪的是,藍芊芊竟然在小翠的這般目光下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臭丫頭,長膽量了是吧,竟然敢調戲你家小姐!”說著藍芊芊就要去掐小翠,然而此時廳堂之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你們看你們看,這個破陣人竟然真把素水棋陣給破開了,此人究竟是誰啊,棋力真是非淺啊!”坐在藍芊芊隔壁桌子上的中年人出聲驚歎道。
藍芊芊停止了和小翠的嬉鬧,抬頭望著前方的棋屏,素水陣法確實被破解開來,隻是最後幾步的落子順序,藍芊芊並沒有看見,如果落子準確的話,說明破陣人對於天罡三龍棋陣的精髓已經理解的恨透側了!
講棋屏前,講棋的老者長長出了口氣,這一局棋可真讓他這張老臉丟大發了,他這個講棋人完全沒有起到任何講棋的作用,因為他根本就看不懂那個破陣者每一子的真正用意,瞎掰又不好瞎掰,什麼也不說的話又顯得極其尷尬,這位講棋的老者就在這種極其糾結的狀態下終於熬過了這個棋陣的破解,真是煎熬啊,在他從業的這幾十年裏,還從來沒有麵對過這般尷尬的境地。
三樓乾坤棋廳內,見素水陣法已破,丹軒並沒有去歡呼驕傲,而是極其嚴肅地看了一眼沙漏,時間並不多了,在這段時間裏,起碼他要解開豐仄棋陣!
再次點落一子,丹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嵇蘭此時的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輕蔑之色,她早已經看出來了,他麵前這個少年是個真真正正的少年棋才!行棋思路詭譎多變,棋路海闊天空,棋風更是充滿一股殺伐大氣,從不拘泥於小得小失!
冷長月搖著羽扇望著此時的豐仄和天啟棋陣,此時二陣比起開局的時候都有很大變化,但冷長月知道,這絕對是好的變化,這個少年似乎在僅僅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裏,便已經找到了天罡三龍棋陣的內在聯係,隻是這個聯係其他人似乎並不清楚。
嵇蘭望著丹軒點下的這顆黑子,竟是怔了一下,然後指著那顆棋子,訝異道:“年輕人,你將子落在這裏,豈不是等於自封出路,先前好不容易經營的局勢,豈不是要付諸東流?”
嵇蘭十分詫異,冷長月和金玉瑤也在旁邊仔細觀察,半晌之後,冷長月也是皺起眉頭,說道:“嵇前輩說的沒錯,年輕人,你這一子好像確實是自封前路,好像並不是什麼好棋啊?”
金玉瑤似懂非懂地望著棋盤,卻是不敢妄加評論,畢竟這種級別的棋陣,可不是她能夠插得上嘴的。
然而,丹軒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嵇前輩,我覺得還是沒必要跟你們解釋,畢竟解釋起來也比較複雜,隻是現在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如果因為前輩的原因超了時辰,晚輩可不會認賬的啊!”
嵇蘭見狀也掃了一眼沙漏,她倒也算是個女中君子,默不作聲,仔細思考之下,也是點下一子。
又是幾番點子,整個豐仄陣法終於即將告破的時候,嵇蘭才恍然大悟一般,猛然想起先前丹軒那一子好似自封死路的棋子,不禁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真是難得啊,如此伏筆埋得可真夠深的,這個少年的棋力還真是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啊!
丹軒最後在上五六處點下一顆黑子,然後回身望了一眼沙漏中幾近所剩無幾的沙子,則是長長出了口氣,拱了拱手,笑著說著:“晚輩終於是不負眾望,嵇前輩承讓了……”
嵇蘭皺著眉頭望著棋陣,纖細的手指間撚著一枚白子,上下左右比劃著,可是這棋子似乎落在哪裏都已經無力回天了,棋陣果真被破了!
將白色棋子扔在棋笥中,嵇蘭柳眉瞟了一眼丹軒,心中雖有些不服氣,但是事實確實如此,這個少年真就是在兩個時辰的時間裏,竟是接連破開了天罡三龍棋陣中的“素水”和“豐仄”棋陣,要知道她嵇蘭光是研究“豐仄”棋陣,就整整耗費了一年半的光景,如今這小子竟然接觸棋陣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內,就做到這一點,這不是天生棋才又是什麼?
冷長月望著儼然被破解開來的豐仄棋陣,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妙哉妙哉,豐仄棋陣精妙無比,然則這破解之法更是巧妙絕倫,天才了得啊,天才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