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麻藥勁過了,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了疼痛,睜開眼睛,上白下綠的牆,讓她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還是身上的藍條病號服,讓她想起了自己究竟應該在哪。
“醒了?”
清冷的聲音在單間病房內響起,與此同時,蘇綻聽到的是敲鍵盤的聲音。
順著聲音看過去,修丞謹正坐在沙發上,捧著筆記本電腦在辦公。
冷厲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冰冷的好像剛才的那句話是錯覺一樣。
“三哥?”
蘇綻的反應要比記憶回爐來得更快,她在還沒回憶起事情的所有經過的時候,就開口問道。
“牧劍飛怎麼樣了?”
敲著鍵盤的手指有片刻的停頓,良久,方才回了一句:“死不了。”
這三個字深淺莫測,蘇綻心中一個激靈,連忙問道:“他還是受傷了?”
秋老虎的尾巴還沒消失,屋內的氣溫卻似乎一下子降了下來。
修長的手指繼續敲在鍵盤上,卻是不停的落在回車鍵上。
蘇綻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下不由得著急,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卻不防扯到傷口,疼得悶哼一聲,皺起了眉頭。
鍵盤上的手指停了下來,上天保佑,可憐的回車鍵能和它的兄弟姐妹一起共同進退了。
他扭過頭來,看著床上的蘇綻。
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原本俊美到無可挑剔的五官暈染上了更為華麗的光芒,就像是中世紀油畫中的王子,貴氣天成。
“我去叫醫生。”
他眉頭輕蹙,放下了電腦,站了起來,開門走出去。
蘇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對方在壓抑著怒氣,讓她,原本想要問清楚牧劍飛的情況,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出門。
拖鞋就在床邊上,蘇綻掀開被子,才發現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情,嗯哼,那個導尿管是怎麼回事哩。
蘇綻正尷尬的站在原地,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修丞謹在前,他身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根本看不到他山雨欲來的表情,蘇綻莫名的心虛了一下,連忙為自己辯解:“我隻想知道,牧劍飛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慫軟。
低垂的脖頸像是在無聲的控訴著她的不得已。
如果換做是平常——如果換做是平常,修丞謹一定會忍不住摸一摸那彎成美好弧度的白皙脖頸,然後再順一順毛。
隻是現在的修丞謹可沒有這樣的心情,不僅沒有,甚至還有一種想要捏死眼前的這個女孩的衝動。
蘇綻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不好看,就像一個鴕鳥一樣,在本能的躲避著危險。
這樣是不對的,她心中告訴自己,她惦記牧劍飛沒有錯,那是她的小竹馬,前世的戀人,今生也想要攜手一生的人,她就惦記怎麼了?
她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想要在這人麵前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隻是剛一開口,就被人抱了起來,她隻來得及驚呼一聲,就很快被人放到了床上。
“你的那個同學,醫生給他做過了檢查,他傷了脾胃,不過沒什麼大事,正在樓下打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