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國時做好打算了的,他已經在廠裏請了三天假,就為了陪著女兒高考,曲如眉那邊也已經安排妥了,這三天,全心全意的陪著女兒,不成想兩個人的用心良苦卻被蘇綻給堅決拒絕了。
帶著連紅紅四個人找了一家幹淨的小館子坐下來,小餐館按不起空調,一隻吊扇在四人頭上轉呀轉,簡直不要太涼快。各自點了自己想吃的,蘇綻開始說服父母回去。
兩個人當然不肯,高考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不陪在身邊,蘇綻的想法卻很堅定,父母陪著高考這種事體驗一下是那個感覺也就行了,中考的時候已經享受了一把這樣父母陪在身邊的待遇,當時就覺得很不好意思,現在中年少女更是沒有那個臉皮讓父母頂著太陽一直等在學校外麵,尤其是母親才跟了半天的時間臉色就已經很不好看了。
她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十九歲的孩子!”
拗不過女兒,女兒大了,懂事了,獨立了,越來越體諒父母,可又似乎是成長得太快,幾年前那種一河蟹夜之間就成長了起來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又讓人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曲如眉用酸澀又甜蜜的語氣說出心中的想法,換來前夫的附和。
到底不是剛重生那會兒了,現在的蘇綻,不慌不忙的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以前年紀小,不懂事,鑽了牛角尖,後來知道你們還是關心我的,就不再糾結那些沒有用的了唄。”
沒用的是什麼,父母離婚給她帶來的陰影,不完整的家庭給她帶來的傷害,那個時候,難纏的婆婆,夫妻之間越來越深的隔閡,母親自顧不暇,爭不過撫養權,又不想一直被婚姻拖累,隻能暫時放下她。
至於父親,病重的奶奶就足以拉走他的全部精力,更別提還要掙錢養家,麵對不懂事又叛逆得我女兒,難免心力交瘁,脾氣也就更暴躁了,暴力鎮壓似乎就成了他眼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畢竟“棍棒底下出孝子”是老祖宗傳了多少年的金科玉律。
兩人不知道蘇綻的神奇經曆,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尷尬與內疚。
“花花——”
蘇綻連忙揮手,止住了老媽的話頭:“您別這樣,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再說了,就算是你們兩個不離婚,日子一直過下去又怎麼樣,愛河蟹侶變怨侶,為了一點雞毛蒜皮一樣的小事就吵吵鬧鬧,恐怕那樣的家庭氣氛對我來說更不好吧,現在這樣挺好的,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個沒有見麵就跟仇人似的,我不用夾在你們兩個中間左右為難,每天的日子過得高高興興痛痛快快的,就可以了。”
“可到底父母離婚了,當初在街麵上學校裏也被人講了不少閑話。”
蘇建國感同身受,那個時候他的情況比蘇綻更糟糕,身邊的人恥笑他留不住老婆,廠裏的領導質疑他是人品有問題,妻子才要和他離婚。
生病的母親每天吵吵罵罵,罵他是個窩囊廢,罵他娶的媳婦是潘金蓮再世。
那個時候的蘇建國,簡直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聽不到才好。
他一個成年人尚且如此,蘇綻一個孩子,承受著什麼樣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