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陳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2年級,小學第一次春遊便是去遊樂園玩耍,因為從那時開始,夏軒嚴重暈車,所以並沒有和其他的同學一同去玩耍,而是一個人走在路上吹著涼風,看著別人在各種看上去危險實際上卻安全得很的機動設施中玩耍,但是自己卻沒有前去。
他會暈。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不去玩嗎?”聲音的主人來到他麵前,好奇地看著他。
“我玩不了。”夏軒簡單地說道。
“咦,怎麼會玩不了?對了,你就是那個精神病!”。
“你才是精神病呢!”夏軒回頭罵了一聲。
“抱歉抱歉,我忘記你叫什麼名字所以才這樣說的,我叫陳陽,你呢?”
“夏軒。”夏軒一點也不想要理會這個自來熟的家夥。反正在班上總是一個人的他,也不在意在這種時候一個人地走著,一個人看周圍的風景。
“夏軒,對不起啊。這樣吧,我也不玩了,我陪你逛一逛這裏好了!我跟你說啊……”
夏軒本來不想要理會這個自來熟的家夥,但是人總是群居的生物。在陳陽不斷地引他說話的時候,他終於回了一句。這就像是一條導火索,徹底將兩人的友情給點燃了起來。夏軒第一次發現,原來他是這麼喜歡說話,這麼喜歡交流。隻是麵對帶著惡意的人,他不想要開口辯駁,也不想要說話而已。
因為那些人,在他心目中已經冠上了“不配和他說話”的標簽。
有著這麼一個有資格和自己說話的人,夏軒感覺快樂極了。而陳陽也開始成為了他唯一的朋友,盡管陳陽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也有著很多人是他的朋友。但是那個時候的夏軒,卻依舊將陳陽和自己說話這件事情當成最快樂的事情。隻是現在想來,陳陽和自己交朋友,不過隻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已。
因為,整個班級都是他的朋友,從後來的十年間,他們友情破裂的時候陳陽說過:之所以和夏軒交朋友,不過隻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任務而已。他答應了家人,必須要和全班成為朋友,然後當上班長。這樣才能夠逐漸讓家人完成他的願望。
他還說,這不過是家人對他的一種培養。因為要成為從政的話,那麼所必須要做到的就是能夠和任何人都說上話,無論和什麼人都能夠交上朋友。有這樣的能力,才能夠在以後成為高官。而後來,他也發現了這其中樂趣,因為和所有人都成為朋友的話,哪怕成績不算是頂尖,卻也能夠在所有同學的眼中成為了不起的人。而對於這些羨慕的眼光,他感覺到十分享受。
“如果不是這樣,哪個白癡想要和一個精神病成為朋友!”
陳陽的話,一字一句都被夏軒記在心中。每一次,夏軒都想要將自己的快樂和傷心分享給陳陽,每一次陳陽都會用很漂亮的話來回應著夏軒。但是結果到最後,這隻是一次惡心的“與精神病交流”的練習機會。據說一個能夠和精神病淡定地談笑風生的人,會被人認為是非常厲害。
陳陽,就是一個享受這樣目光的人。這樣的人,在十年前便是夏軒所無法代替的摯友。
今天,他打電話過來。對了,今天是同學聚會,初中同學聚會,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級的兩人的同學聚會。根本不需要提前告訴自己,因為陳陽知道,隻要他提出來想讓自己過去的話,那麼自己就一定會過去。
因為,自己就是一個這麼犯賤的人。
“夏軒,就差你一個,快點過來!聚義東街k-party,就等你了。”
說罷,直接掛了電話。通電時間3s,他完全不需要在意夏軒有沒有在聽,因為對於他說的每一字,夏軒都曾經認真聽著,對於每一句話,都會很認真地執行著。
曾經夏軒認為,這是對朋友的尊重;然而最終,這隻是他的想法而已。
十年來,夏軒都不曾思考過這個問題:究竟如何麵對陳陽?
很久以前,陳陽是他為之奮鬥的目標,陳陽的成績好而且很有人緣。而夏軒做不到和別人交流,但是做到考個好成績卻還是可以的。陳陽的成績第一,那麼他就是第二。陳陽第三,他就是第四。他永遠都被陳陽壓了一頭,但是這樣卻反而讓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