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八字兒硬的女人(1 / 2)

“看看廉家那個狠心的婆娘,今個兒竟然自己上山挖紅薯了,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嫂子你是不知道,阿肅現在病倒了,她沒了使喚的人,可不得自己幹活兒麼!”

“這老廉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竟然娶回來這樣的一個媳婦,剛剛進門兒,就把丈夫給克死了,現在就連小叔子都半死不活的,這八字兒得多硬啊!真是個掃把星轉世!”

齊蓁前世裏最恨人家說她八字兒硬,因為廉君與廉肅一前一後都去了,她連改嫁都困難的很,否則她娘家最後也不會為了一筆銀子,直接將她賣給了一個沒了根兒的老太監。

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兩個碎嘴的婦人,齊蓁沒有理會她們,顛了顛身後的背簍,直接回了廉家。

走到廚房裏,齊蓁放下背簍,拿著幾個紅薯,放在盆子裏洗洗涮涮,齊蓁對於生火做飯雖然有些不熟練,但到底也是農家的女人,沒費什麼力氣,就在爐子裏點起了火,灶上燒了開水,往鍋裏加了些米,又把紅薯切成拇指長的大塊兒,放了進去。

等到粥煮的軟糯之後,廚房裏也散出了濃鬱的甜香,大灣村的紅薯香甜的很,即使用水煮軟了,嚐起來味道依舊不錯。

打了三個荷包蛋在鍋裏,雞蛋熟了後,齊蓁直接將粥給盛了出來,走出廚房喊了一聲。

“伯元、仲琪,過來吃飯!”

聽到女人的聲音,廉伯元拉著廉仲琪慢吞吞地來到廚房,廉伯元到底年紀大些,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齊蓁,齊蓁也沒理會他,盛出滿滿一碗粥,裏麵臥了一個荷包蛋,送到了廉肅的房中。

輕輕敲了敲門,齊蓁直接將紅薯粥端到了床前,廉肅看了齊蓁一眼,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

看著躺在床上已經脫了相的男人,齊蓁暗地裏撇撇嘴,隻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隻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寒罷了,廉君挨不過去,這廉肅也被折騰的幾乎去了半條命。

“起來吃點東西。”

一邊說著,齊蓁一邊將瓷碗放在木桌上,扶著廉肅坐起身子,在他後背處墊了一個墊子。

端起瓷碗,齊蓁問了一句:“用我喂你?”

廉肅挑了挑眉,黑眸幽幽的看著齊蓁,那眼神,看的齊蓁脊背發涼。

好在廉肅很快就接過瓷碗,他雖沒有什麼力氣,但還是能端起一碗粥的,因為餓的有些久了,所以廉肅也顧不得燙,咕咚咕咚就把碗裏的粥給喝了,連那隻荷包蛋都是一口吞下。

兩隻母雞隻下了三隻雞蛋,齊蓁都給這廉家三個小子了,她自己都沒撈上,看著廉肅吃得香,齊蓁吞了吞口水,暗罵自己沒有出息。

看著廉肅吃完了,齊蓁這才接過瓷碗,回到廚房,將自己的那碗紅薯粥給喝了,這時放在爐子上的湯藥咕咚咕咚冒起了泡,走到爐子前,看著其中大概一碗水的分量,齊蓁用抹布捏起把手,把湯藥倒在碗裏,又給廉肅端到房中。

說實話,齊蓁對廉肅這個小叔子,當真是不太熟悉的,廉肅看不上她愛慕虛榮,貪圖蠅頭小利,而齊蓁也看不上廉肅那副恨不得鑽進書裏的樣子,廉家還有兩個娃娃呢,田裏的地也沒人耕種,如今早就荒廢了。

看看別人家的田,現在都收了不少糧食,偏偏他們廉家的地裏長滿了雜草,米缸也見了底,要是不去山上挖紅薯的話,恐怕還得餓肚子。

說起來,廉肅雖然是齊蓁的小叔子,但年紀比齊蓁還要長一歲,不過他二人之間也並不很熟,齊蓁嫁過來攏共還沒有半年,與廉肅都未曾說過幾句話。

不過廉肅還是很識好歹的,見著齊蓁端了藥過去,也沒有裝模作樣,直接把一碗烏漆漆的湯藥吞下了肚。

齊蓁以往喝過劉大夫開的藥,那味道,苦的人能把膽汁都給吐出來,在嫁給老太監之後,齊蓁手上有了些散碎的銀錢,每當要喝苦藥了,就會去榮安坊中買一些蜜餞來吃,那味道,齊蓁現在想想,都覺得甜到了心坎兒裏。

“你今日做的這些事情,可是有什麼條件?”

廉肅突然開口了,在他眼裏,齊蓁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能讓這個女人主動照顧這一大家子,著實不算什麼簡單事兒。

不過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齊氏搬到了娘家,就連之前兄長辦喪事收的禮金,廉肅連碰都沒碰一下,就成了齊家的東西。

齊蓁低垂著頭,她哪裏會不清楚廉肅的想法?

想到自己把那麼多的銀錢都給了齊家那些吸血的水蛭,齊蓁就氣的心口疼,那她好爹爹好娘親,根本就把她這個女兒視為貨物一般,隻要有買主能出得起不錯的價錢,就可以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