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蓁被她吵醒了,伸手捂著紅唇打了個嗬欠,睡眼惺忪的在床上滾了一圈,道:
“進來吧。”
孫氏手裏端著個銅盆子走了進來,將銅盆放到木架子上,齊蓁用新做出來的牡丹花形狀的奶皂洗臉,洗幹淨之後就看到孫氏一臉欲言又止。
“出什麼事兒了?”孫氏既忠心又沉穩,平時要是沒有大事兒的話,孫氏是不會來煩齊蓁的。
“老板娘,昨天您剛剛出去上香,紫茹那丫鬟就脫光了身上的衣裳,跑到了大人房門外,被大人一腳踢在了肚子上,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呢。”
孫氏雖然知道紫茹不對,卻認為廉肅下手太狠,女人的肚子被狠狠踢了那麼一下,即使沒要了紫茹的命,但聽大夫的意思,以後怕是生不出孩子了。孫氏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一聽這話,心裏頭到底有點可憐紫茹。
聽到紫茹的名字,齊蓁腦海裏就浮現出劉老板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指尖顫了顫,隻覺得心慌的厲害,她根本不敢想,要是昨日廉肅沒有及時趕到,到底會發生什麼。
就算齊蓁心裏打定主意不嫁給劉老板,但人言可畏,以劉老板那種陰狠的性子,根本不會放過她。
齊蓁也不是個傻子,能清楚的掌握她的行蹤還可能告訴別人的人,隻有紫茹一個,齊蓁對別人狠不下心來,但對待膽敢算計自己的人,她不會留情,要是她饒了紫茹這一次,誰知道紫茹會不會是中山狼?
“把紫茹賣了吧。”
齊蓁想都沒想,就說出了跟廉肅一模一樣的話。
孫氏偷眼瞧著主子的神色,發現她眉頭緊皺,眼底寒光陣陣,孫氏不由嚇得一哆嗦,也不知道紫茹那蹄子究竟是做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竟然將主子氣成這樣。
不過孫氏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有的事情輪不到她做主,反正紫茹也不是個好的,賣了就賣了吧。
等到孫氏出門換了一盆冷水進來,齊蓁將巾子放在冷水裏浸了浸,在臉上敷了一會,道:
“你把人牙子喊到鋪子裏,再讓她帶幾個老實的丫鬟過來。”
“老板娘,紫茹現在還下不來床呢……”
“和我有什麼關係?她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敷了一會,齊蓁將巾子給取了下來扔進銅盆裏,走到妝匣前,取出花露塗在臉上,之後又抹上晶瑩剔透的香膏,頓時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氣就在臉上彌散開。
看著鏡中的女人蒼白的小臉兒,齊蓁有些不滿意的皺眉,指尖蘸了一點玫瑰胭脂塗在嘴上,失了血色的唇瓣一點一點重新恢複嬌豔的顏色,氣色好了不少,齊蓁心裏頭才痛快了。
孫氏此刻不敢再勸,將房裏收拾幹淨就出去了。
齊蓁穿戴整齊,走到前頭的櫃台處坐著,沒一會孫氏就端來了紅棗茶,裏頭加了不少紅糖,齊蓁趁熱喝了兩口,隻覺得有些酸脹的小肚子舒坦了不少。
“去把瓷罐拿過來。”
聽了齊蓁的話,孫氏趕緊把一隻不小的瓷罐放在櫃台上,罐子裏裝了黃熟香、馢香、沉香各半斤,還有檀香、甘鬆等各三兩,這麼多香料都放進一隻罐子裏頭,這瓷罐的分量自然不小。
齊蓁手裏拿著木搗,一下一下的將這些香料都給搗成粉末,香料早就是曬幹的了,連續搗上四五十下也就碎的差不多,不過想要磨成粉,還得用石磨才能細致些。
孫氏出門找了人牙子,齊蓁就一邊看著鋪子,一邊想要將香料倒進石磨裏。
正在此時,廂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齊蓁費勁的端著瓷罐,顫悠悠直打晃兒,廉肅皺了皺眉,幾步走到了女人麵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罐子,不防聞到裏頭一股刺鼻的怪味兒,突然打了個噴嚏。
齊蓁看著廉肅鼻頭通紅的模樣,笑的直不起腰來,她最近一直被這個男人折騰,現在見廉肅丟醜,心裏頭頓時痛快多了。
“把香料磨得細一點。”齊蓁不客氣的使喚著。
這些香料是她用來是固齒膏的,這固齒膏不止能防止牙齒鬆動,還有美白去黃的功效,她早晚都會用馬尾刷蘸了固齒膏來刷牙,現在兩排牙齒看著瑩潤如貝,唇紅齒白的模樣招眼的很。
聽著女人銀鈴似的笑聲,廉肅麵容冷肅,嘴角卻微微勾起,手上推著石磨呼呼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