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蓁眼神閃了閃,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唇上塗了一點寶和堂的藥膏,早上吃東西的時候用了些白粥,等到中午時疼的也沒那麼厲害了。
她在屋裏頭坐著,就見著紅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小臉兒上帶著笑,道:“夫人,嚴家剛剛派人送了一筐梨花到玉顏坊,您昨晚不還說想要用護國寺的梨花做香粉嗎?今個兒嚴家就把東西給送來了,還真是及時雨。”
齊蓁暗道這哪裏是及時雨,分明是催命符。
昨夜楚昭不顧自己的身份跑到了廉府,就是為了威脅她離嚴家人遠著些,今日嚴家就送來了這些梨花,收下恐怕會有麻煩,不收的話齊蓁又舍不得,況且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若是直接辜負了,未免有些不妥。
“我這就去玉顏坊。”
昨夜齊蓁本就被那個男人氣了個夠嗆,心裏頭自然不舒坦,索性直接將他說的話放在腦後,站起身往玉顏坊的方向走去。
廉府離玉顏坊近的很,走上一刻鍾的功夫就能到,當時齊蓁之所以買下現在所住的宅院,就是看中了宅子的位置極佳。
等她走到了玉顏坊後,讓紅嵐掏了些碎銀子打賞了那小廝,才跟孫氏一起去了廚房中。
孫氏幹活十分麻利,很快就將梨花瓣兒過了一遍水,衝洗掉了上頭沾著的浮灰。
做香粉與香露香膏不同,無需將花粉蒸出來,隻要將花瓣混了引子後,與上好的紫茉莉粉和勻,放在倉房中陰幹,等到幹了後再將裏頭的花瓣用碾子磨成細粉,就是香氣襲人品質上佳的香粉了。
揉著花瓣,齊蓁嗅著盆中清新的香味兒,神情不由放鬆了幾分,等到她剛剛收拾妥當,準備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見著紅嵐衝了進來,滿臉憂色,慌慌張張的開口:“夫人,門外來了位小姐,吵著鬧著非要見您……”
聽到這話,齊蓁一時之間不由有些詫異,用細棉布將手上的水珠兒擦幹,塗上了桂花香膏,問:“那小姐是何身份?”
紅嵐道:“好像是嚴家的親戚,奴婢也不太清楚,不過瞧著那小姐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和婉之人……”看著自家夫人柔柔弱弱的模樣,紅嵐不免有些擔心,她說來人和婉,已經算是客氣的說法了,那個女子簡直能稱得上囂張跋扈,即使生了一張標致的臉,依舊令人厭煩。
“嚴家的親戚來找我做什麼?”齊蓁喃喃自語,一時間也沒想明白,不過此處是玉顏坊,白日裏來的嬌客可不在少數,自然不能由著別人在鋪子裏鬧事,齊蓁衝著紅嵐道:“你將那位小姐帶進來就成了,再回府讓耿五過來,他是個練家子,有他在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點了點頭,紅嵐很快便出了門,這丫鬟是個性子沉穩的,今日竟然不顧規矩的跑了起來,可見到底有多心急。
門外傳來腳步聲,齊蓁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前頭的小姐身上,這姑娘瞧著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五官生的豔麗,但身材卻有些幹瘦,胸前平坦一片,幾乎看不出半點兒起伏,好像一個沒長成的小丫頭似的。
甄水瑤此刻也看清了齊蓁到底生了一副什麼模樣,她早就聽說玉顏坊的掌櫃的是狐狸精轉世,嫁給兩個男人,甚至還是兄弟倆,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弟弟,隻不定她頭一回嫁給哥哥時,就已經開始勾引弟弟了,否則為何會先後成了兄弟二人的媳婦,這份勾引人的本事,比起青樓裏的妓女都強出不知多少倍,也怪不得表哥會看上她。
這女人的臉生的的確不錯,身段兒也足夠妖嬈,認清了這個事實後,甄水瑤心裏頭更加不痛快了,她雖然貌美如花,但胸口卻一直沒長過,與幼童也沒什麼差別,眼見著身邊的姑娘們從來了葵水後,胸前的那一對乳兒就跟吹了氣兒似的漲大了,偏偏她的一點變化都沒有。
甄水瑤雖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卻隻是個庶出,母親是甄家的妾氏,早年也是靠著床榻上的本事才成功生下來個女兒,有了那位姨娘母親的提點,甄水瑤自然清楚,女子胸脯這處還是要大一點兒才好,但她無論吃了多少滋補的東西,依舊沒有半點兒用處,說起來當真氣人。
察覺出來人眼中的不善,齊蓁不由皺了皺眉,笑著道:
“妾身從來沒見過小姐,不知小姐到底如何稱呼?”
聽到齊蓁的話,甄水瑤微微勾起紅唇,走上前幾步,站在齊蓁眼前,開口道:“我姓甄,是凝香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