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女人專注的眸光,廉肅隻覺得自己整顆心好像都化了似的,他一把拉住齊蓁的手,熟練的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我瞞了你這麼久,你要是生氣的話,就每天打我一下,好不好?”
齊蓁翻了個白眼,聲音有些沙啞,嘴裏咕噥道:“有什麼可生氣的?”隻要人能活著就好,至於其他的,齊蓁的要求也不是那麼多,畢竟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雖然貪財的毛病改不了,但心胸總比前世來的要豁達不少,人要是活了將近四十年都沒長進,恐怕真得將腦子裏的水往外倒一倒了。
眼皮子上下直打架,齊蓁很快就睡了過去,男人將小女人抱在懷裏頭,走出了湯池,直接回到了主臥之中,廉肅將齊蓁放在床上,衝著院子裏的丫鬟交代了幾句,便去了書房中。
書房內的侍衛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一見著世子爺進來,忙拱手行禮,廉肅擺了擺手,鷹眸之中透著點點冷意,道:“你派人去抓一袋子蛇來,要無毒的那種,放進石清嘉的臥房中。”
侍衛伺候在廉肅身邊也有一陣兒了,自然清楚石清嘉是石家的二小姐,傳聞中要嫁給世子爺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主子,世子爺竟然要用蛇去嚇唬那嬌滴滴的小姐,萬一真嚇破了膽子該如何是好?聽說那位石小姐跟她姐姐一樣,也是位難得的美人兒,看來還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心裏雖這麼想,侍衛卻不會不長眼的直接問出來,反正那位石小姐日後是嫁不到譽王府了,世子爺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他們做侍衛的隻要老老實實地的按著吩咐行事即可。衝著廉肅抱拳,侍衛道:“奴才今晚便去。”
說完,侍衛剛毅的臉上詫異之色已經消退,恢複了平靜,很快便離開了書房。這些侍衛一個個都是難得的好手兒,雖然手段可能比不上鎮撫司的錦衣衛,但去抓一些無毒的長蟲卻不是什麼難事兒,隻用了一晚上,這侍衛便抓到了十幾條小蟲,這些長蟲大小各異,長短不一,最粗的能有木棍粗細,最細的隻有筷子大小,都沒有毒,被一股腦兒的塞進了布袋子裏頭,密密麻麻的,隻要看上一眼,就讓人渾身發麻。
眼見著天邊已經蒙蒙亮了,侍衛自知耽擱不得,很快便繞到了石家院牆內,石家的女兒都是嬌養著的,住的院落位置自然十分講究,侍衛隻朝著後宅去了,按著尋常府邸中住著女兒家的位置找了去,最後果真找到了石清嘉的臥房。
輕輕將緊緊閉合的窗扇給打開,這窗子裏那張拔步床不遠,侍衛直接翻入主臥中,腳步很輕,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他伸手將淡粉床簾給掀開,手裏頭的布袋子一抖,那數十條長蟲就直接落在了錦被上,而石清嘉則一直緊緊閉著雙目,嬌美的臉上略帶幾分倨傲,也不知道等她發現了這滿床的長蟲時,會嚇成什麼模樣。
放完長蟲後,侍衛也不好在房中多留,提著一截空了的布袋子順著窗子離開了房中,天邊蒙蒙亮,這個時辰連府中的奴才都沒起來,隻要小心避過守夜的丫鬟,侍衛的行蹤自然無人發覺。
石清嘉躺在床上,隻覺得左臉上冰冰涼涼的,好像貼了冰塊兒一般,她迷迷蒙蒙的睜開水眸,下意識的伸手往臉上一摸,卻摸到了一個冰涼滑膩的東西,女人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瞬間湧到了天靈蓋上,睡意消失無蹤,石清嘉渾身哆嗦著,將那東西捏在手心裏,待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後,她猛地尖叫出聲,狠狠的將手裏頭筷子粗細的長蟲給扔在地上。
“來人啊!一個個都死了麼?還不快點進來?”
在外間兒守夜一共有兩個丫鬟,她們聽到裏屋的動靜時也嚇了一跳,平日裏石清嘉還得再過上兩刻鍾才會醒,若是有人提前將這位嬌滴滴的二小姐給驚醒了的話,恐怕少不得會被扇幾個巴掌,有時小姐心情不爽利,直接用鞭子抽也是可能的,因此早上不到時辰,這些丫鬟哪裏敢提前進房?
兩個丫鬟走進屋裏頭,就瞧見地上扔了一條小蛇,丫鬟們一個個膽兒也不大,此刻嚇得臉色煞白,渾身僵硬的跟木頭樁子似的,哪裏敢碰那條小蛇?
石清嘉縮在床頭,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腿上……
她咽了咽唾沫,伸手顫巍巍的掀開繡著牡丹的錦被,鋪了一層鵝黃緞子的床榻上此刻滿滿當當的盤著十幾條長蟲,一條條大小不一,都在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