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倒了這個時候,李德海好像瘋魔了一般,徹底跟夏氏杠上了,將花想容的香脂香膏減到半價,按著成本來看,花想容現在已經吃了虧,不止沒有盈利,甚至還將之前販賣玉豆乳賺的銀子全都賠了進去。
之前大夫來給李德海看病,提醒他要好好養著身子,否則就算扁鵲再世,恐怕都保不住他的命,但李德海快被夏氏給逼死了,早就將大夫的話忘到腦後,身子骨若能養好,才是怪事。
眼見著鋪子每日都在賠錢,李德海不由又動了歪心思,開始在香露香膏裏頭兌水,一開始兌的不多,也不容易發現,但到了後來,他鋪子裏賣的香露稀的跟水似的,也沒有什麼花草的香味兒,反而帶著一股子刺鼻子的香料味兒,來花想容的客人也是用過好東西的,現在看見李德海這麼糊弄人,一個個登時就氣的紅了眼,拿著買回家的香露就找上了門,在門口鬧了不休,使得花想容本來就不好的名聲霎時間變得更臭了。
為了將那幾個鬧事的女人給擺平,李德海又花了一大筆銀子,最後事情解決了,花想容也沒了客人,李德海天天坐在門口,看著對麵的“花想容”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咳得胸腔一直震動著,塗在帕子上的血裏頭也帶著碎塊兒,李德海這下是真怕了,又去請了大夫來看,隻可惜他將自己的身子折騰的太厲害,即便買了不少人參鹿茸來養著,大筆大筆的銀子如同流水一把花出去,依舊收效甚微。
現在花想容一整日都沒有客人上門兒,李德海沒了進賬,早就將鋪子裏的小廝給打發出去了,身邊隻有幾個奴才照顧著,越到後來,李德海手頭兒越緊,最後沒了法子,隻能將花想容的這間鋪子給賣出去。
齊蓁坐在正堂裏,手裏頭端著桃花蜜茶,笑盈盈的看著對麵的夏氏,問:“你說李德海想要將花想容給賣了?”
夏氏點頭,她臉上戴著麵紗,遮住了已經結痂的傷疤,最近因為塗了不少香草油,不知道是不是夏氏的錯覺,她總覺得臉上的斑痕好像淡了幾分,雖然不算明顯,但用手摸著的時候,那股硬硬刺刺的感覺好了不少,已經能摸到皮膚下的軟肉了,最近她的臉蛋甚至有些發麻,正是新肉慢慢長出來的感覺!
經曆了這麼一遭,夏氏原本對自己的臉已經不抱希望了,但現在傷口有好轉的機會,她是個女人,怎麼會錯過?夏氏也不求自己能恢複成原來的模樣,隻要能變得不像惡鬼一般瘮人,她就心滿意足了。喝了一口桃花蜜茶,夏氏覺得小肚子處暖融融的,笑問道:“夫人,您是不是想將花想容一並買下來?”
“我手上有一座西山,山上種滿了花草,等到花期時就會有長工將花草給送過來,但玉顏坊的鋪麵太小,也吃不下那麼多的原料,我一直琢磨著開兩家分店,現在李德海準備將花想容給賣了,我將店麵盤下來,稍微收拾一番,就能步上正軌……”這世上沒有人會嫌錢多,齊蓁也不例外,即使她現在頂著一個世子妃的名頭,但心裏頭對玉顏坊的生意也是十分看重的,如今玉顏坊每月能賺數千兩銀子,一年就將近十萬兩了,著實不是什麼小數目,要是懈怠了實在可惜。
“奴婢聽說李德海現在病的厲害,缺錢的很,咱們正好可以趁機將價錢往下壓一壓,當那老東西徹底在京裏頭無立足之處!”一提到李德海,夏術一雙眼睛中都露出幾分扭曲的光芒,因為太瘦了,手背上的青筋顯得更加明顯,看到她這幅模樣,齊蓁暗自歎息一聲,開口道:“隨你去吧,反正將鋪子買下來,那兩間店麵就都改作玉顏坊的名字,還是讓你當掌櫃,工錢翻一番。”
一聽這話,夏氏頓時樂的合不攏嘴,笑著連連點頭,等到夏氏離開後,齊蓁將紅嵐給叫了來,讓這丫鬟拿了兩壇子桃花蜜,送到崇安伯府去。之前齊蓁就答應過等到桃花蜜釀好之後,給嚴家送去,畢竟嚴老夫人的胃口一直不好,嚴凝香心裏頭擔憂的很,嚴頌之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前雖然因為那個名叫甄水瑤的姑娘鬧得有些尷尬,但齊蓁心裏頭總惦記著這件事兒,等到桃花釀一做好,這就打算將東西送過去。
紅嵐做事本分小心,很快便將兩壇子桃花蜜送到了崇安伯府,嚴凝香一聽是齊蓁身邊的丫鬟來了,直接讓人將紅嵐帶到了正堂,看著這丫鬟手裏頭捧著的壇子,嚴凝香心中隻覺得十分可惜,如今整個京裏頭的人都知道齊姐姐成了世子妃,即使哥哥再惦記著齊姐姐也沒有用,誰讓他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