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廉肅看到石清嘉與譽王妃對上了,因為這男人一直戴著銀色麵具,別人想要透過麵具看清這人的神情,無異於癡人說夢,好在譽王妃還有些分寸,不願意讓齊蓁夫妻倆看笑話,皺著眉接過了茶盞,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給了石清嘉一個紅封後,就不開口了。石清嘉恭恭敬敬的站在譽王妃後麵,真的像是個乖巧的小媳婦一般,隻不過她那雙水潤潤的大眼兒卻一直往齊蓁的方向瞟,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現在譽王呆在雲南,已經是不中用了,廉肅之所以沒將楚欽母子兩個從王府裏給趕出去,就是為了那不知道藏在何處的兵符,廉肅在雲南的人手都快將雲南的府邸掘地三尺了,仍舊沒有找到兵符的下落,但看著楚欽跟譽王妃這幅模樣,蠢的連形勢都認不清,兵符真的會在他們手裏?
齊蓁與廉肅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中,眼下已經入秋了,再過些日子天冷了的話成婚就更不方便,耿五那廝不知道惦記了翠璉多久,翠璉如今也動了男女之事,雖然還未破瓜,但卻留不住了,齊蓁可不想留來留去留成仇,還不如快點兒將這一對的事兒給定下,也能讓他們兩個安安心。
“我記得下月初一是個好日子,不如就挑那天給耿五跟翠璉辦酒……”挽著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齊蓁嘴裏嘟囔著,根本沒注意到男人早就神遊天外,根本沒聽到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耿五是你身邊得力的人手,翠璉又是我看了多年的,嫁妝也多出一些,你也得替耿五置辦一套宅子,最好離咱們的住處近一些,否則總歸有些耽誤事兒……”齊蓁說了一通,身邊人還吭一聲都沒有,她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用塗了蔻丹的指甲狠狠在男人掌心摳了一下,廉肅這才回過神來,低著頭,甕聲甕氣問:“蓁蓁,怎麼了?”
齊蓁氣的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學聰明了,知道男人生了一身腱子肉,用手根本擰不動,幹脆就直接拿指甲摳他身上的肉,要不是礙於身邊還有不少伺候的丫鬟奴才,齊蓁恐怕就動手擰廉肅的耳朵了。
“我說,耿五與翠璉的婚事該定下來了,總得準備一些彩禮什麼的,翠璉的繡活兒一般,是不是還得給準備一對兒鴛鴦枕……”
聽到這話,男人鷹眸一亮,昂首闊步的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兒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看著嬌滴滴的小媳婦站在原地,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看,廉肅強擠出一絲笑,走到女人身邊在她嘴上狠狠啃了幾口,這才低低道:“耿五跟翠璉的婚事就交給你操辦了,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現在得去看一看。”
齊蓁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趁著周圍的丫鬟婆子不注意時,小手穿過衣襟按在男人的胸口處,用指甲狠狠撓了一把,好在廉肅皮糙肉厚,知道自己把小媳婦給惹急了,也不動怒,老老實實地的認罰,站在原地任打任罵,這幅規矩的樣子倒讓齊蓁有氣沒出發,最後狠狠踩了他一腳,咬牙切齒道:“還不快走!”
說完,齊蓁氣哼哼的走到的廂房中,將從奶娘手裏頭接過小平安,抱在懷裏就開始數落:“你爹真不是個東西,現在跟我呆在一起,腦袋裏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等他回來我再好好收拾他……”齊蓁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廉肅肯定是有正事要忙,才會突然離開王府,她嘴裏這麼嘟囔,不過是為了減輕幾分慌亂而已,畢竟男人做的事情都很危險,若少有不慎,後果齊蓁連想都不敢想。
廉肅此刻已經走出了王府,他剛才聽蓁蓁提到鴛鴦枕,一下子想起了譽王用的玉枕,那玉枕做工十分精致,原料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譽王離了那隻枕頭就睡不著,現在想想,一隻枕頭怎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譽王之所以如此看重那隻玉枕,應該是離不開玉枕裏麵的兵符吧?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譽王這一手障眼法玩的當真不錯,若不是他中了風,恐怕雲南那四十萬駐軍現在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幺蛾子,萬一再跟玉門關外的匈奴裏應外合,對於大業而言,當真成了腹背受敵,說是陷入絕境也差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