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知夏裝著肚子疼,在床上不斷的打滾兒,嘴裏高高低低的發出痛呼聲,即使丫鬟灌了安胎藥也沒用,剛灌下去就會吐出來,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這幅模樣可將守著知夏的丫鬟給嚇壞了,這丫鬟是譽王妃的人,自然清楚知夏這賤婦肚子裏頭懷的是二少爺唯一的孩子,萬萬不能有半點兒差池。
一旦這孩子出了事,她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了,無奈之下,丫鬟猶豫了一會兒,很快就將將此事告訴譽王妃跟楚欽,這兩人雖然惱恨知夏做出與人私通的醜事,但為了楚欽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都得來看一看。
楚欽現在看著知夏,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夜的場景,隻覺得妓婊子不愧是婊子,當真是天生的賤貨,惡心極了,他厭惡的別開眼,眼神落在知夏的肚皮上,心裏頭舒服了幾分。
知夏餘光看到走到床邊的楚欽跟譽王妃,心裏頭頗有幾分猶豫,不知道自己該送哪個去上路,不過她就算死,也得拉一個陪葬,想到此,知夏的眼神堅定不少,手裏頭緊緊的攥著那支銀釵,口中的痛呼聲漸漸低了下去,眼睛裏不斷流著淚,看起來十分可憐。
楚欽聽不清知夏到底在說些什麼,皺著眉低著頭,正在此時,知夏動作極快,將右手握著的那支銀釵狠狠的插進了男人的喉嚨裏,皮肉被她刺穿了一個血窟窿,呼呼的往外冒著血,楚欽瞪大眼,死死的盯著知夏,顯然沒想到這個賤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他伸手指著知夏,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都張不開嘴。
砰地一聲,男人的身體倒在地上,一旁的譽王妃看到這一幕,目眥盡裂,撲到楚欽身上,失聲痛哭:“我的兒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不能丟下母妃一個人……”
聽到譽王妃的動靜,知夏舔了舔唇,想著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楚欽已經死了,不如把這老虔婆也給帶下去,她說不準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兒,心思電轉,知夏的動作很快,想要用同樣的方法將銀釵插進譽王妃的脖子裏,卻歪了一下,銀釵刺入女人的肩膀中,好半天沒拔出來。
譽王妃雙目赤紅的盯著知夏,眼裏滿是血絲,院子裏的婆子們聽到屋裏頭的動靜,一窩蜂的衝了進來,很快就將知夏給按住了,她們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楚欽,一個個嚇得好像鵪鶉似的,大氣兒都不敢喘。
女人跪倒在地,沾滿了血的手輕輕摸著楚欽的脖頸,發現血窟窿怎麼堵都堵不住,她兒子的屍身也漸漸變得冰涼僵硬,譽王妃兩眼翻白,終於堅持不住了,昏迷過去。
呆在屋裏的齊蓁怎麼也沒想到,知夏竟然這麼本事,將楚欽給殺了,聽紅嵐說起這件事兒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畢竟楚欽好歹也是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即便命根子廢了,依舊比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強多了,現在竟然在知夏手裏頭丟了一條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
譽王妃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等到她再次醒來之後,恨不得將知夏剝皮抽筋,以解心頭之恨,偏偏那賤人肚子懷著欽兒的血脈,譽王妃對那個孩子又愛又恨,要不是為了他,知夏那種賤人早就被拉著去浸豬籠了,哪裏會有機會害死欽兒?
無奈之下,譽王妃將知夏關在柴房中,整日裏閉門不出,顯然很是難受。
二房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圍場那邊也不平靜,一向騎術不錯的寧王竟然在追趕獵物的時候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那馬兒也受了驚,狠狠在寧王後背上踩了幾下,人倒是沒斷氣兒,隻是被太醫救醒了之後,除了腦袋之外,全身都不能動彈。
寧王好歹是天潢貴胄,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日日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解決,還不如死了的好,但他又沒有尋死的勇氣,隻是整日裏咒罵著,怨老天爺不公平,讓他變成了這幅德行。
因為寧王受了傷,圍獵不得不提前結束。
夜裏頭齊蓁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睜眼一看,男人穿著鎧甲站在床頭,身上隱隱帶著一股汗臭味兒,她下了床,用火折子將燈給點亮,看著廉肅下顎處滿布著青黑的胡茬兒,整個人瘦了一圈兒,但精神卻分外的好,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好事兒。
貪婪的將麵前小女人的模樣收入眼底,廉肅用力將齊蓁抱在懷裏頭,腦袋埋在女人肩膀處,鼻間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安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