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不知不覺中,黑色將一切都覆蓋。
這裏是最繁華的都市,萬籟俱寂,也不能夠免俗。原本車水馬龍的路,在這一刻,也是沒有什麼人到來的。
淩鳶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實,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馬路中央。
看起來,這裏就是自己的樓下,不過仔細一看,卻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隻能夠看見,似乎可以無限拉伸的斑馬線,四周的建築物裏麵,沒有一點光,甚至連酒吧街的招牌都是晦暗的。
四處什麼都沒有,前後的兩條路,更是像沒有盡頭一般的無限延伸。
這是哪裏?淩鳶很快的反應過來,這裏看起來讓人十分熟悉,實際上,自己就是身在一個各分陌生的地方。
還沒有等到淩鳶反應,她的腳十分的沉重,邁不動一步。墨色的夜空,就像是舞台的布幕一般,緩緩的降了下來,不經意間,已經把自己視野範圍之中的一切景物,都覆蓋了。
現在淩鳶的腳下,隻剩下那無限延伸的斑馬線,就像是海底世界的自動扶梯,有了生命,緩緩的移動。
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當淩鳶在低頭仔仔細細的看著腳下的斑馬線的時候,發現那恐怕隻是一種視覺的錯覺,斑馬線,並沒有移動過!
也許周圍都陷入了黑暗,淩鳶的目光,便被哲唯一的顏色所吸引。
白色的斑馬線,就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在淩鳶的注視之下,緩緩的跳動了起來。一個個血紅色的泡泡,就像是煮沸了得開水,或者說熱帶夏天被煮沸了得瀝青,冒著泡泡,然後在最大的時候破裂。
隻是那種恐怖的紅色,還有漸漸彌漫起來的那種怪異的味道,讓淩鳶根本沒有辦法正視這種感覺。
她恐懼血的顏色,一直都是!以至於,連微微今天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淩鳶會感覺,她是一個十足的瘋子。說道自己痛了,害怕了,就算是傻子也懂得自我保護,不去聽什麼。
但是現在,淩鳶似乎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夠麵對。麵對彼時那個陰暗的小箱子裏麵,那一灘早已變成深色的血,還有一具冰冷的屍體,任由悲傷蔓延。
這似乎是在特意的說明,淩楚楚現在還不是自己的。
“是你吧!我知道是你,出來,快點出來!你不是叫自己惡魔嗎,那麼畏首畏尾,難道就這麼不想要我見到你的真麵目?”
淩鳶咬著下唇,緊緊地握拳,就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有些話,原本淩鳶是不敢說的,但是在這一刻,自己還是忍不住,去說些什麼。
“是我!是我!”
“啊......”
大地開始顫動,接著是急切的聲音,加上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刺痛了淩鳶的耳膜,淩鳶捂著自己的耳朵,有些無助,卻又要被迫接受這種感覺。
恐怖無孔不入的侵蝕著淩鳶,她唯一還活著的神經,似乎是在提醒淩鳶,現在永遠的,短暫的溫暖,都抵不過這種歇斯底裏的恐懼來的徹底。
淩鳶承認,從一開始,她就懼怕,這個遊戲給她帶來的獨特的恐懼。
偏偏,淩鳶就像是沒有辦法拒絕一樣,心中雖然是七上八下,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一絲的希望。
“你怕了嗎?”
金屬一般沒有靈魂的聲音,就在淩鳶耳畔響起,那種滋滋作響的感覺,聒噪無比。
“你以為我會害怕嗎?我隻知道,你隻是個遊戲而已,我要害怕什麼,還是說你能夠製造什麼!我不相信,我走不出你,我不相信,我帶不出淩楚楚。”
淩鳶很是痛苦的抬起頭,似乎在做最後的抗衡。
就在這一瞬間,場景再次切換到那個熟悉的廢棄工廠,至少,淩鳶是一直這樣形容這個地方的。
雖然沒有任何被遺棄的味道,淩鳶一直都認為,這裏不是人類應該涉足的地方。
“恭喜你來到死亡遊戲!”
那聲音機械的重複,淩鳶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但是淩鳶的周遭,沒有任何的同伴!她這是第二次一個人來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她按照遊戲的規則,回到現實之中,這段日子,他們約定好的,跟遊戲沒有一點關係。
自己怎麼還會來到這裏。
哦?淩鳶忘記了,這所謂的惡魔,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而他們這些玩家,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走出這個地方。
淩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在自己心中,悄悄的蔓延開來,那種苦澀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