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花好月圓酒店舉行的,楊瓊說雖然名字俗氣了點,但也寄托了心裏對這段婚姻的小小祝願。黎筠想著也是,雖然現在結婚不一定能共度一生。但婚禮卻是每個女人心中最神聖、最重要的一件事。茫茫人海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是多麼千載難逢的偶然!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這同床共枕攜手生活的緣分更是多少次扭斷脖子的回眸!婚姻是一種生活的結束,另一種生活的開始。看著楊瓊攜著張航的胳膊笑顏如花的穿梭在每張酒席旁,黎筠想著自己也該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吧!也要開始另一種新生活了吧!正想著,耳旁聲音響起:“黎筠,好久不見了!”
黎筠轉頭看去,原來是楊瓊的同事。
前些時候,楊瓊為黎筠的終身大事擔憂,非得要給她介紹男朋友。所以楊瓊隻要一去安北無論什麼樣的聚會都得強製性的帶上黎筠。眼前的人,黎筠也忘了是在哪個宴會上遇見的了,隻是在qq聊過幾句,名字人家都說過好幾遍了到現在還是對不上號。雖然黎筠不是那種傾國傾城,豔冠群芳的女子,但也是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姿色的。再加上黎筠不愛擦脂抹粉,更有一種天然不施雕飾的自然美麗。幾次聚會下來,也有幾個男子對黎筠頗有好感。事後在qq上和黎筠聊天,黎筠都略略敷衍了,說了名字黎筠也不知誰是誰。
黎筠實在想不起這人名字了,但也不好意思被他發現,淡定的笑道:“嗯,好久不見了。”
那人道:“覺得你肯定會來的,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你了。”
黎筠剛要說什麼隻見楊瓊踩著高高的高跟鞋一臉疲倦的走了過來:“累死了,累死了。”
黎筠笑著把她攙了過來:“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你今天可是主角啊!”
楊瓊剛坐下,隻見楊瓊的阿姨走過來說道:“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張航的老板來了,快去打個招呼。”
楊瓊彎腰揉著小腿道:“來就來唄,他的老板我見有什麼用。”剛說著,張航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走了過來。
那人道:“楊瓊,見老同學都不肯嗎?”說著看了一眼楊瓊身旁正低頭為她整理衣服的黎筠。
耳旁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起,黎筠仿佛中電一般驚顫、石化。手中一緊,那顆捏在手裏的楊瓊禮服上的水晶衣扣啪的一聲從禮服上脫落掉在了地上。在楊瓊詫異的“晨鬆翰,怎麼是你”的聲音中黎筠緩緩抬起頭來。腦海中曾經有一張反反複複模糊清晰、清晰模糊的麵孔此時此刻一寸一寸、一點一滴的逐漸清晰起來,濃密的劍眉,黑亮的星目,高挺的鼻梁,刀削的薄唇,堅硬的下巴,一點一點的與眼前的這張麵孔吻合重疊,隻不過是眼前的這張麵孔多了些成熟與穩重。晨鬆翰,晨鬆翰,這個黎筠在心底默念了無數遍的名字,在嘴裏輕聲讀過的無數遍的名字。晨,清晨的晨。鬆,鬆樹的鬆。翰,文翰的翰。這三個字已經被她念的、讀的生了繭,長了砂。到現在,沉重的她再也念不動了。
晨鬆翰依舊淺笑著看著楊瓊,黎筠急忙收回了眼神,故作鎮定的低頭挪了挪桌上的酒杯又放下。想要往後挪一挪,卻感覺雙腳好像在地上生了根發了芽似的拔不起來。黎筠使出全身的力氣慢慢的把雙腳往後拖了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