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還是垂憐我的,在我想著要娶房男人回來的時候,它迅速地給我下了一批男人來,領頭的還是一個老男人。
在樂弦音住進我這裏第十三天頭上,我的妙手回春門口忽然來了一隊人馬,醜妞把他們領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我今天要發財了,等了半個月總算可以接一單有收益的生意,誰想……竟是破我財的。
“你們是看病買藥還是有難言之隱?”
這八個字,我並排說出來,若是同道中人,必會明白,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就隨我去後麵小屋裏聊了,必竟得了不好見人的病,總是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這無關男女老少。
而進來的這十幾個人並未說話也沒有動,領頭的那個頜下有須三縷,就是特意留出這形狀的,做文人雅客狀,拈著胡子看我許久,目光深遂,似有探究。
老娘生得如花似玉,自不怕被看,他願意看就看吧,我也攔不住,徑直衝著堂外喊,“下一位!”別耽誤我做生意。
家裏吃閑飯的越來越多了,再不急著賺錢,就真等著喝西北風了。
“等等!”捏胡子的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他帶來的人,也一把攔住了將要走進堂裏的下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在這群人凶神惡煞似的眼神中,老鼠般灰溜溜退走。
我忍不住皺眉,一拍桌子,吼道:“砸場子的啊?”膽敢攆我的客人,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嗎?平日裏我都不輕易得罪的。
捏胡子的那位,終於舍得把手從胡子上麵撤下來了,背負著雙手,問我,“你不認識老夫我了嗎?”
“這話說得有意思了,你又不是我親爹,我幹嘛要認識你!”
我眼看著我這句話說完後,對麵站著的這位捏得很順溜的胡子,被我生生地氣得翹了起來。
我一點不誇張,翹得和騎毛驢的阿凡提有一拚了。
“你這個逆女,老夫就是你的親爹。”
——你也沒有認出來,後麵要是配上這句就更完美了,我自動腦補。
“這年頭不流行隨便認爹,我金小鑫的爹更不是隨便誰都能當的。”
我隱隱感覺出眼前這人是誰了,但我一時還不能確定,一位四品文官為了他不入流、連排行都數不清楚具體是二十幾的庶女,山高水遠地跑來這裏是何目的,隻能打著馬虎眼。
“混帳,不過離家兩年,竟連名姓都改了,你可對得起列祖列宗!”
這回胡子不隻是翹了,已然有被氣得分叉的跡象了。
“你不是認錯人了吧?在下姓金名小鑫,孤女一個,幸得祖上手藝,在此行醫,實在不記得有哪和位列祖列宗,何來對不起一說。”
讓我去認柳青兒的那一排列祖列宗,我可不幹,我認了她這麼多倒黴事已經夠虧本的了,可不想再替她去跪祠堂。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顫起的手指幾乎要得帕金森氏綜合症了,我慢慢從坐診位站起,緩緩跨步走到前麵來,迎著他顫著的手指,笑了笑,“謝謝你關心,我一直很好!”
他幾乎氣了一個仰倒,一甩袖子,怒道:“要不是秦家來要人,老夫才懶得過來,哼!”
“秦家?什麼秦家?”我直覺地反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悄悄攏了過來,比看到眼前這位前主的老爹柳侍郎還不妙。
柳侍郎撫著氣得一起一伏的前胸,勉強平靜了一下,“就是你從小訂親的那家。”
我哭笑不得,“從小訂親的那家?你沒記錯吧,我之前不是嫁給顯謹親王寧斐然了嗎?怎麼會有從小訂親的人家?”
“此事說來話長了……”
見柳侍郎要longlongago給我杜撰故事,我連忙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既然這麼長,還是不要說了,我現在已經成親了,秦家就算是來了,也沒有用了。”
柳侍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手指又自然地捏上了頜下的胡須,“成親了?怎麼會!”
“有什麼不會的,我之前又不是沒有嫁過人。”既然說有從小訂親的秦家,我前身怎麼會嫁給顯謹親王寧斐然,既然之前可嫁,想必現在亦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