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這一隊人馬的行程與往日就有所不同了,變成了由我帶路。
別人帶路靠的是地圖,我帶路完全靠鼻子。
我像一條純種的拉布拉多導盲犬一樣,在隊伍的最前麵抻著脖子聞各種樹的味道以及辨別著它們的不同。
悅官妖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不足一米遠的地方。
他是今天早上主動放棄雙人抬小攆的優良待遇的,非要跟著我一起帶路,還美其名曰,他在認路這方麵的造詣高出我不指一點半點兒,而真實的情形卻在後麵,他在沒有人的時候,在我的身後惡狠狠地來了一句,“你做這個倒黴的帶路人,為父還能安心坐在攆上嗎?”
嗬嗬,他這個人啊,心疼人的做法都與人家不一樣,別扭的老家夥。
“你放心好了,沒有金鋼賺,我不攬瓷器活。”
為了早日脫離苦海,我什麼招都想過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羅盤永遠顯示是東的地方呆下去了。
“你就順嘴胡說吧,別人不知道你有什麼本事,為父還不清楚嗎?”
悅官妖顰緊雙眉,眼看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而在我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秦晉帶著幾個韃韃國小頭目,正含笑望著我,很一副看戲的表情。
這混蛋不就是知道我路癡嗎?他心裏一定在腹誹著我,覺得我要是能找到出路,他就能羽化升仙。
我一定要給這個瞧不起我的人當頭一擊,讓他知道在綠色叢林裏,我絕對是霸主。
我含著滿胸的怨憤,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我覺得那股子氣息已經離我很近了。
風吹動著樹葉,搖曳婆娑,涼風刮過臉麵,突然間覺得清涼無比。
我正準備做出標準的迎風招展的姿勢,感懷一下大自然給予的純正負離子氧氣時,站在我身後的悅官妖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把抓住了我的後腰,我的驚叫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他就已經像甩石頭子一般,把我朝後麵甩了出去。
這可是怎麼了,前一刻還和我好好的,轉眼間就來突襲我,這可不是悅官妖的風格啊,何況我還是他惟一的繼承人。
“你……”
幸好在後麵跟著的秦晉反應夠快,出手夠及時,我這才避免了臉朝下撞倒的悲劇,“悅官妖,你發什麼瘋啊?”
從秦晉的懷裏,我的腳還沒有落地,就急吼吼地喊著,可惜話音未落,我就發現了我被悅官妖絕決扔出來的原因了。
我的上帝啊!
我的嘴瞬間張成了一個巨大的‘O’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稀奇的景物,眼睛在嘴張成‘O’型的同時,瞪成了玻璃球。
原諒我的見識淺薄吧,我真的除了在前一世的電視裏看過這種身體旁大的蛇之外,現實世界了,這還是頭一遭。
相信喜歡看災難片的同誌們,一定不會放過《狂蟒之災》。
片子裏麵巨大的蟒蛇突然出現時,人類驚恐的神色,就是我此時的麵部表情了,我整張臉都僵在那裏,眼看著悅官妖一個人和那條巨蟒上下翻飛地搏鬥著。
說來這條突然出現的巨蟒和悅官妖還是挺有緣份的,比如:他們都喜歡紅色的。
沒錯,這條龐然大物通體遍紅,好像火熱雲一般,連一雙燈籠大的眼睛都是火紅火紅的,像能噴出火一般,大嘴中吐出來的火紅芯子,比樂弦音的流光劍還要長還要硬。
我一個弱不經風的瘦小女子看傻了眼還說得過去,但秦晉及其身後的一群老爺們也這麼看著就未免不地道了吧。
我在神智總算恢複了一絲清明後,一腳踹到了秦晉的身上,“看什麼看,還不快過去幫忙,我爹要是有什麼閃失,我……”想不到有什麼能威脅這些人的,我隻能耍癩到,“我就不活了!”
說到後麵,我的嗓子裏已經帶出哭音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這破山穀裏走了這麼多天,就沒有見到任何會跑會跳的小動物,除了山穀上空偶爾飛過幾隻叫不出名的小鳥外,連隻老鼠都沒有,那些生物應該全是進了這條巨蟒的肚子裏,給他當幹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