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場戲,百般滋味百種角色,你總要挨個嚐一嚐,才知道個中滋味如何,像我這種一穿兩世的人,試過的自然比別人多上許多,比如人家進宮當妃子,我進宮當太監。
三更梆響,四更還未到,我就被悅官妖從溫暖的被窩裏拎了出來,那個時候月亮婆婆正露著笑臉時而在夜幕繚雲後顯現呢。她一閃一閃的朦朦月光很好地表明著我就是個SB。
“悅大總管啊,當太監用不用這麼早起來啊,雞還沒有叫呢!”
我死死地抓著榻頭不肯鬆手,我懷念我的被窩,我離不開我的榻啊,我一個夜貓子,讓我起早簡直比殺了我還痛苦。
“當太監當然要這麼早,你還能等著主子們都起來了,你再起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你做什麼就要有什麼樣子。”
悅官妖毫不客氣地訓斥著我,但他是很了解我的人,一般像這種不痛不癢的訓斥對我根本不起作用,他伸手上來抓著我的兩隻腳就把我拖下了榻,直帶著蓋在我身上的被子一起沉落下地。
我像一隻落難的烏龜,無論怎麼掙紮都擺脫不了悅官妖鐵鉗一樣的雙手。
我閉著眼睛捶地,“爹,你是我親爹啊,你忍心對你惟一的下一代這樣殘忍嗎?”
無論我怎麼樣撒嬌撒潑,悅官妖都無動於衷,他把我拖下地後,拉著我的雙腿直接把我拎了起來,讓我大頭衝下清醒了半盞的時間,我迫不得已睜開眼睛,這種全身血液向下流的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特別是在我還沒有睡醒的時候。
“爹,你還是放我出宮吧,我去裝乞丐,我求你了。”
我突然覺得就算讓我去乞討,也比在這宮裏活受罪強啊。
“不好,”悅官妖當即拒絕,“因為我不能去做乞丐。”他這意思就是一定要看死我是吧?
“起這麼早做什麼啊,這整個院子裏就我們兩個,”我捶胸頓足,大好的時辰不睡覺,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打掃院子,做小太監該做的事,還有就是侍候我起榻,”
啊?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悅官妖,“悅大總管,你要我怎麼侍候你,也扒你的被叫你起榻嗎?”這人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侍候他起榻,有沒有搞錯,他不是已經起來了嗎?還鐵麵無私地強製叫我起榻呢!
悅官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我沒睡醒眼花,我竟然看到悅官妖的臉頰浮上一絲紅雲,一大早的就發春,什麼情況?
“我昨晚不是給你作息表了嗎?以後就按照那上麵寫的做,不許偷懶!”
悅官妖昨晚是丟給我一張紙,我還以為是裝樣子,大致過了一眼,根本沒仔細去瞧,要是真按照那上麵寫的行動,我的上帝啊,你帶我走吧!
早晨起得太早,直接造成我全天都萎靡不振,大中午的抱著掃暈在太陽底下發昏,眼看打著瞌睡就要再會周公去了,去太後娘娘那裏侍候的悅官妖回來了。
他和我打招呼的方式越來越過分了,連口都懶得開了,直接小石子彈過來,打到我的額頭上,我嗷的一聲,摸著額頭,剛想要罵,見是悅官妖那張陰沉的臉,話到嘴邊吞了下去,忍氣吞生地說:“悅大總管!”再次在心裏咒罵,這名字太惹人聯想了,每次叫,我都不自覺地想起慈禧太後身邊的李蓮英。我直到今日看悅官,都看不出悅官身上哪處有太監的氣質,哎,那一雙超級巨無霸桃花眼太妖孽了。
“跟我進來!”悅官妖口氣不太好,我摸了摸鼻子,該不會是在太後娘娘那裏挨訓了吧。
我就說皇宮裏麵不好混,我是多孝順的閨女,都說好接他去大印,一起回我的妙手回春,我為他養老,他還不同意,非得把我假扮成小太監,跑這裏活受罪來。
我隨著悅官妖進了他的臥室後,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仔細地關好門。
“怎麼了?”我極低的聲音,“是不是有人難為你了?”
或許是我語音裏的小心成份太重了,悅官妖抬起的眼眸裏,剛剛進院子時的陰沉反而減弱了不少,他搖頭,“這宮裏,除了當今聖上,又有誰敢難為我了。”
這麼說,我一瞪眼,“是西門弘燁那小屁孩兒又找你麻煩了?”
我就奇怪了,悅官妖做為太後娘娘身邊的大總管,明明不礙西門弘燁什麼事,為什麼西門弘燁就是看悅官妖不順眼呢?難道說是西門弘燁看出來悅官妖暗戀太後?汗,是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會對有人窺視自己的女人深深地厭惡和嫉妒呢!哪怕這個男人受了外界的傷害,基本沒有性別之分,哪怕那個女人是自己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