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朝玳公主房裏的皇室貴婦們以及各品級的誥命們,散了一些後,總算空出地方,給悅官妖施展的空間了,他卻把我留在外麵了。
“你在外麵候著就是了,”他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吩咐完我,帶著那一眾人等就要進去,我連忙去扯他的衣袖,“悅大總管?”
有沒有搞錯,從二更天折騰到現在,總算熬到重頭彩了,把我扔外麵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別叫我起來了就是,我窩在被窩裏,不比什麼都強。
“嗯?”他從鼻子裏麵哼出一個字,眼角帶出的餘光,卻是威嚴無比的,也隻有這個時候,我才真覺得他可能是統領一宮的總管大太監。我扯著他衣袖的手不由得輕了一下,他一甩袖子,帶著那一幹人等魚貫似進去了,孤冷冷的花廊外麵隻餘我一個人,麵對著穿來進入好不熱鬧的人群。
我手裏抱著太監必備物:撫塵,俗稱的蒼蠅甩子,倚著牆站著,越發覺得悅官妖這脾氣難以琢磨了,談不上陰陽怪氣,但至少說是瞬息萬變。
就在我一邊用腳踹著泥坑裏的一粒石子一邊時而抬頭瞄一眼頭頂上過份大的太陽時,有兩個小宮女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若是以前我根本聽不清楚那麼小的說話聲音,但自從我吃了雌雄紅果,越發往人參方向發展後,百步之內,但凡有點動靜,隻要我靜下心來,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那兩個小宮女沒發現已經從長廊拐角處轉移到樹叢後麵的我,我隻聽她們兩個中的一個說:“那個領頭的太監也不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敢帶著人掃咱們公主的臉麵,哼,咱們公主如何也是正一品的寒親王妃,豈是他能說教就能說教的。”這是個穿粉色宮裝的。
“可不是,太後麵前的又如何,總之不過一條狗而已,”另一個穿青色宮裝的更混蛋,撇著個嘴,“公主三言兩語就把他敗了下去,見到公主還不是一樣要跪的。”
“那是,咱們公主當年在宮裏的時候怕過誰,皇後都是要給幾分薄麵的,如今嫁過來了,更要硬氣些,否則還不得被人欺到頭上去。”
粉色宮裝的一臉的不示弱,青色的又配合著,“太後有什麼了不起,說得過也是與寒王平輩的。”
兩個小宮女漸去漸遠,我的心情實難平靜,左右瞄了兩下,見人雖多,卻無人注意我們這裏,壓在手下的兩枚散彈丸,流星一般地射出。
托悅官妖強迫我學武的福,我總算在射暗器這方麵有點建術了,特別是射自己研製的用來防身的藥丸子,除了樂弦音和悅官妖那般身形的人能躲過,其他人,比如秦晉那種,我想打他身上哪裏就打哪裏。
哼,敢在我的麵前罵我爹是‘狗’,活得不耐煩了。
傷及人性命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但這兩個散彈丸足可以讓那兩個嘴上沒德的宮女癢上幾天,還找不到緣由的。
我也總算明白為什麼悅官妖不讓我進去了,他不想他不好的一麵讓我看到,在宮裏這些主子麵前他就算位高權重,也難免會奴顏屈膝、卑躬賤瑟,至少那下跪的一禮是躲不過去的。
就在我為了剛才的小手段,得意不以時,遠遠看到一隊花枝招展的人行來,我連忙又躲回之前站著的樹叢裏,不是別的,就那走在隊伍最頭處的小丫頭,我就招惹不起。
“淑郡主,您慢著些,之前叫您早些起來,您就是不起,如今倒是急了看新娘子,您也得注意些舉止風範,別叫那異國來的公主小瞧了咱們璃雲國的規矩。”
敢在小魔頭淑郡主馥寄蓉小盆友麵前嘮叨成這樣的,除了她自己親媽也就隻有她這位打她出生就侍候在她進前的奶媽了,當然她姑媽太後娘娘也是說得的,但以太後娘娘的修養氣質,應該是不屑於管這些理教上的小事的。哪怕馥寄蓉小盆友在長大以後,有可能接任她的前一身份成為璃雲國新任的皇後娘娘。
淑郡主奶娘話裏話外透著的意思,連我這種白目的人都明白,何況是從小長在深宮王府裏的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