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蛋中少年(2 / 2)

回到家之後的吉慶良依舊若平常般為了生計,經營著自己的雜貨鋪,偶爾接個委托,為人家跑跑腿,賺點米麵錢。暗地裏,吉慶良卻是對那隻巨蛋心生好奇,一得空,就用手頭上的工具,電鋸啊、鑿子啊、斧頭、錘子等一通亂砸,火星四濺,卻始終不能裂開蛋殼分毫。

倔脾氣上來的吉慶良還真就不信了,用自家做飯的大鐵鍋,盛滿水,將白色的巨蛋放入其中,用旺火燒煮。整個廚房一片蒸汽升騰,水加了十五桶,柴燒了七日七夜,昏昏欲睡的吉慶良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哢嚓一聲脆響。他猛然驚醒,便看到那鐵鍋之中的巨大白蛋在沸水之中,從上端喀拉拉的緩緩裂開。隨後,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從其中傳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蛋中生小孩了。吉慶良風中淩亂,不知所措。但見沸水之中的小男孩子被全身燙的通紅,哇哇大哭,一輩子的老光棍徒然間便父愛爆棚了。

“我要收養他。”一瞬之間,吉慶良便做了這樣的決定,並未蛋中的孩子取名為吉阿滿。

老來得子心情爽,吉慶良雖然開心,但知道小家夥的身世不一般。又念及幾年之前,鎮上來的那個是是而非的道士的一番胡言亂語,不敢讓吉阿滿在人前露麵,一直雪藏在家中。

吉阿滿的童年與普通人類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餓了會哭,渴了便叫,平嘟嘟的有些慵懶,老男人吉慶良疼在骨子裏。精神煥發,之後的一年裏,為了掩飾吉阿滿的由來,從孤兒院中,相繼又領養了兩個小孩子。

大的是個女子,年方八歲,相貌平常,但性格柔和喜靜,做事勤快,被吉慶良賜名為吉慶。小的那個孩子則是四歲,虎頭虎腦的,十分活潑好動,被吉慶良賜名為吉良。這四口之家,便如此組成了。

父親吉慶良每日裏叮呤當啷的帶著大女兒吉慶,兒子吉良和小兒子吉阿滿每日裏叮呤當啷的走街串巷的幫人做活,維持家境。日子雖然清苦,也算活出了精氣神。每每夕陽落山的時候,吉慶良坐在橘色夕陽下站在家門口手拿著水煙,看著在土堆裏打滾的幾個孩子,就會眯著眼睛樂個不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蛋中的小少年吉阿滿似乎是被自己在火裏水裏給折騰的有點壞掉了,十分木訥,呆呆傻傻的,倒也顯得萌蠢,令吉慶良愛不釋手。但傻子吉阿滿終究是先天缺陷,經常被同齡人欺負嘲弄倒是常有之事。

吉阿滿四歲那年,老實巴交的吉慶良去鎮裏的富戶王家做工,衝撞了家主,被人用棍打了一頓,從此臥床不起。勉強拖得一年,終究是沒錢買藥,還是撒手人寰而去了。

老頭一生木訥,臨走之前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大道理,將吉家的雜貨鋪交給了大兒子吉良就走了。那一年吉良八歲,做了家主,帶著個姐姐和弟弟,叮鈴當啷的,勉強拖家帶口的過活。

雜貨鋪的生意冷淡,三人偶爾吃不飽,便去後山挖些野菜來吃。日子一天天過,一日吉良發揮創新精神,將吉家的雜貨鋪改成了‘吉良萬事屋’,取字的意思是,接手任何委托雜事,但也沒有為家庭帶了太多的收益。

勉勉強強的又支撐了兩年,家中錢糧耗盡,性格皮實活潑的吉良被生活所逼,決定走偏。拉著腦袋圓乎乎萌蠢萌蠢的弟弟吉阿滿,握著拳頭,義正言辭:“阿滿,嗜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們今日,就去血洗了他王家!”

怎麼個血洗法,當然就是去偷王家的好東西。王家在沙鎮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專做珠寶生意,有錢的很!吉良和吉阿滿鬼頭鬼腦的溜進人家店裏麵,趁著店員沒注意,抓著一個寶玉就往外跑。

吉阿滿性子愚鈍,小胳膊小短腿的,沒能跑成被一個凶神惡煞的王家門衛一棍子打在後腦上,倒在了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