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無眠。許家大宅裏彌漫的血氣整整消散了一夜。每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看著天邊初曉。
第二日一早,許家門口便掛起了白帆,許顯榮一身縞素站在門口迎接前來憑吊的客人們。許博彥重疾病逝,許家長子接任下一任家主。隻是那個一向不成器的兒子如今站在靈堂前,眼中並沒有幾分哀色,反倒多了一些興奮與暗喜。
也許有人會懷疑許顯榮謀害了自己父親搶奪家主之位,也許有人會圖謀許家由許顯榮掌管不久就會衰敗。還是有少數的消息靈通之人知道,滁州早在一夜之間換了個主人。
淩濱閣一夜之間血洗稱霸百年的許家,安歌和淩濱閣從此在瑾國地下的暗黑世界立威揚名。
這一日安維清坐在房間裏輕撫著攸寧,幽寧深遠的樂音靜心凝神,秦嬤嬤靠在一旁的軟榻上睡得香甜。輕柔的琴聲聲音漸漸消退,房內重回寧靜。
心口突然一陣尖利的疼痛,安維清緊皺著眉頭咬緊嘴唇,還是沒有抵住口中的腥甜氣味,絲絲鮮血從嘴角溢出。孟懷瑾不在,自己配出的藥水總是藥效過於猛烈,這幾日便預測到發作的日子可能要到了,可是沒想到竟然在今日。
今日,是清絕公子的生祭。
安維清強忍住心尖的疼痛,喝下一盞清茶,休息了片刻便匆忙開始準備。今日安歌是無法前去祭拜了,隻能自己前去。或者這樣也好,否則清絕公子會願意看見如今滿手鮮血麵如羅刹的安歌嗎?
深夜,安維清輕步走出房間,打量到四下無人,快步走進原本許嫮住的廂房。從梳妝台上拿起一麵手執的銅鏡,插在一旁的香案正中,對麵的牆裏的密道便打開了。
安維清順著密道走下去,便來到一間石室。簡單素雅的家具擺設一應俱全,像是經常打掃的樣子很幹淨,很整潔。隻有香案上的香爐似是很久沒有清理過了,灰白的香灰高高堆起,像是誰的墳塚,帶著肅穆和荒涼。
牆上掛著的畫像,工筆細致。像上的人一張俊俏的臉風姿卓越,一身清風韻骨也在畫上展現了五成。
若不是淩濱閣的情報縝密,誰會知道許嫮竟是瞞著許家人在臥房地下的密室裏為清絕公子修了一座祠堂!
想起那個為清絕公子失了所有理智和分寸的女子,安維清臉上也不禁有些動容。
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安靜的上香,叩拜。又倒了兩杯酒,灑在畫像前的地麵上,安維清回頭看了眼畫像上笑的溫和的男子麵無表情,決絕的轉身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安維清沒有點燈。月光照在月牙白的裙擺上,絲線泛著流光。安維清快步向回走著路過北院牆外卻聽見一陣嘈雜。緊皺著眉頭將腳下的速度升到極致,身後卻響起一聲輕呼。
“安姑娘!”
安維清不安的回頭望去,向承宇竟然一身玄衣滿臉微笑的快步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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