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和秦嬤嬤隨意找了一家客棧敲開門,話都沒有多說一錠銀子扔過去,小二原本不滿的臉也變得討喜起來。立刻安排了兩間上房,條件不算上乘也是比較安靜雅致。
秦嬤嬤幫安歌鋪好床鋪,有些疑惑的問到:“少主今日怎麼這麼大的怒氣?當中發落了詹依斐還惹怒了一眾將領。”
安歌一手撫摸著攸寧琴琴弦,目光柔和。“嬤嬤沒看出來我是故意的嗎。詹依斐和那些將領雖然都是一身酒氣,目光迷離卻不渙散,我便知道他們是故意如此要演給我們看的。不然一個能和懷瑾齊名的將軍鎮守荼蘼關多年,怎麼會是如此胡鬧之人。”
秦嬤嬤仔細回憶了一下今日詹依斐的神情和表現也覺得安歌說得有理。“那詹依斐為何要如此呢?難道是怕我們搶了他的兵權故意讓我們難堪的?”
安歌歎了口氣:“聽說當年詹依斐得罪了權貴落魄街頭,三皇子惜他是個人才賞了他一頓飯又指點他投軍才有了他今日的功勳。他便帶著一眾將領手下加入三皇子麾下。不過倒是有些可惜了。”
秦嬤嬤聽的有些雲裏霧裏:“少主是說什麼可惜了?”
“詹依斐是大將之才,隻是為人正直愛國。如今三皇子派我們來是要領兵叛亂的,瑾國軍隊自相殘殺,百姓流離失所,他自然會十分抵製。今日別說是淩濱閣來人就是三皇子親自來了怕也是如此場麵。”
“那詹依斐企圖以一人之力反抗三皇子的計劃,未免有些天真了。”
安歌笑了笑:“詹依斐可不是個天真的人。他這麼做是想向三皇子表明一個不願開戰的態度,如果三皇子執意出兵,借此機會收了自己的兵權他也就不用看著瑾國人民自相殘殺了。可若他沒了兵權手下這些將領又怎麼會安分的聽從三皇子的調遣。到時候這場仗也未必能打的起來。”
“可我偏偏就不讓他如願。他想用手下將領的歸心向我施壓,讓我知難而退。我就用這些人的性命相脅。當我把金虎丟出去的時候,詹依斐就該知道他沒有反抗的餘地了。兵權我不會收,這場仗他也躲不過。”
秦嬤嬤思索了一會,臉上有幾分動容。“這詹將軍也是個好官啊。隻可惜身不由己。”
安歌聽了這話有些不悅,嘴裏有些無奈的歎到:“這世上有誰不是身不由己的?這種亂世裏能活下來已是奢望,還能盼什麼隨心所欲嗎?”
秦嬤嬤聽出了安歌話中不愉快收了聲,快速的整理好床鋪,替安歌更衣。
安歌伸手抱住秦嬤嬤,將自己整個人依偎進秦嬤嬤的懷抱。“明日點兵,嬤嬤跟我一起去吧。”
秦嬤嬤輕拍著安歌的後背,滿臉慈愛。“好,嬤嬤陪你去。嬤嬤也要看看少主當了大將軍是什麼樣子。”
房內溫情安詳,門外一道人影附耳許久,終是聽不到房內有其他聲音了,一閃而過抽身離去。
安歌躲在秦嬤嬤懷裏低著頭,沒人看到那雙低垂的眼眸中滿眼寒光。
第二日一早,安歌帶著秦嬤嬤來到了荼靡關軍營。詹依斐今日性情大變般,帶著一眾將領身著鎧甲恭敬的站在軍營口等候。
昨日的紫袍男子緊跟著詹依斐,調笑著說安將軍的一頓棍子讓詹依斐畏縮起來。詹依斐也不曾反駁。
雖然昨日見過安歌的狠厲,今日再見安歌時詹依斐卻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