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召喚而來,逝去的人們(一)(3 / 3)

朦朦朧朧的夜輝穿過教堂兩旁的彩色玻璃窗,讓昏沉的教堂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暗光。

室內的環境與外牆配成相似的色調,兩旁都是以褐紅色的磚塊所砌成的圓柱,組成無數壯觀的大拱門。

位於中間的狹長的走廊兩旁,都是無數附有膝枕的深棕色長椅,而通道的最盡頭則座落著潔白的小聖壇以及閃爍著金色光芒的教堂風琴。

中央的拱頂下,懸掛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吊飾,約有一層樓的高度;白色的花紋間,隱隱約約透出從彩色玻璃窗照射下來的微光。

即使兩人正處身於深夜的黑暗之中,仍能夠深深感受到那股神聖莊嚴的氣氛。

「有……有人嗎?」盈弱的少女聲韻,在教堂裏蕩漾著空洞的回音。

「是誰在那兒?」克羅迪亞提聲叫喚。

「救我……請救救我……」她的聲音聽起來又虛弱幾分了。

克羅迪亞憑她的聲音,判斷對方身上有傷,連忙吩咐:「我們是警察,先不要亂動,以免加重傷勢!」

她一邊用對講機聯絡哈瓦特報告情況,一邊從長椅之間的通道快速走過,並沒有發現受害人的縱影。

「長官,我找到了!」彼爾斯在圓柱後麵揚揚手,原來受害人就在拱門後的走廊上。

這次的案發現場比起以往任何一次更加髒亂,飛濺的血花灑上牆壁和圓柱,地麵上亦有一灘灘血窪,沾上血汙的腳印沿路留下了一行褐紅色的痕跡,直至祭壇斜後方的小木門前麵。

雖然鋒利的刀刃依然牢牢的插在她的腰際,壓住血管,理應出血量不會太利害;隻是她的半邊身子已經中了三刀,米白色的衣裳黏糊糊的沾滿了血,那些傷口有深有淺,血液源源不絕的滲出來,順著濕漉漉的衣擺滴落地上。

凶徒似乎是以明確的行動來表明,這就是最後一次,連證據都懶得處理,就是被警察抓住,他也不會在意;受害人即使苟延殘喘,事後認出他、指證他也沒所謂,隨便砍三刀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得到聖職者的大量血液。

克羅迪亞咬了咬下唇。

不對,萊德早就知道SIT會阻礙他的行動,急匆匆的離開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純粹為了逃走,他已經將受害人重創到無法慢悠悠等待救護車來到的地步,明知道SIT定有一人將會負責運送傷者離開而無法加入戰局,到時候他絕對是勝券在握,沒必要這樣匆忙。

這場活祭也許尚未結束,可能除了安置好那個凱爾特十字架以外,尚有最後一個相當花時間的步驟——要是真的如此,那萊德肯定是趕著去實行計劃的下一步了。

克羅迪亞將專注力從思考移回受害人身上,隻見彼爾斯已經將受害人平攤在地上,急急忙忙從隨身攜帶的急救包裏拿出繃帶、紗布、膠布等等,為她進行緊急包紮,希望能夠舒緩出血的速度,爭取時間。

少女的臉龐蒼白如紙,嘴唇泛青,眼睛迷茫茫的沒有焦點,額角至發際一帶都不斷冒出冷汗,辛苦的喘著氣,不過在警員的陪同下,她的神情變得稍為平和安穩起來。

「馬上將這個受害人送去皇家舒茲伯利醫院!剩下的緝凶工作,就交給我吧。」說罷,她衝向聖壇的後方,大力踹開了那道小木門。

「有『皇家』這個字嘛,我有好好記住的。長官,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彼爾斯很清楚被遺留下來的克羅迪亞,待會兒就要陷入孤軍作戰的困境,因為這次有墮天使的直接參與,無論是專案小組還是來支援的本地警察,都未必能夠幫上忙。

而他的確沒有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