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發地涼了,秋沫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白衣勝雪的她坐在黑暗裏,安靜而淡然。
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耗盡之時,一支箭顫抖著箭簇深深地釘在了她旁邊的地上,箭上穿著一張紙。
秋沫緊繃的神經倏地一鬆,可是當她看到紙上的內容後,神經卻繃得更緊了。
漆黑的海邊,一艘黑色的漁船改裝的烏篷船單獨停在那裏,隻有一個帶著大大鬥篷的船夫迎接她。
秋沫默默地走了過去,漠然地踏進水裏,上了那條船。船在離岸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那裏停著一輛更大氣的帆船,看得出來,幕後的人做事很謹慎。
秋沫被請到了大船上,在船艙裏,她終於見到了所謂的幕後者,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
她進艙時,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坐在一張豪華的桌旁飲酒,而令秋沫詫異的是,那個男人的旁邊坐著的卻是一臉蒼白的秋離。
秋離見秋沫進來,身子動了動,看樣子是想起身,但是秋離似乎在顧忌著什麼,偷眼打量了一下身旁眼神陰鷙的男人,還是乖乖地坐著,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小姐,請坐。”站在門口的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用生硬的動作和聲音將秋沫請到了男人所在的桌旁,對她示意了一下。
秋沫也不怯場,徑直地就坐了下來,默默地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四個黑衣男人分四個方向站著,俱是麵無表情,卻是嚴密地將麵前的男人保護了起來,船艙裝修得精致而典雅,看得出來男人還算有品位。
在秋沫觀察環境的時候,男人卻在一邊飲著酒,一邊不動聲色地將秋沫打量了一遍,見她麵對自己這個“綁架者”居然毫無懼色,眼神中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一抹讚賞。
“小姑娘,你很有膽色。”男人率先開口了,聲音中氣十足,甚至還感覺有些慈祥,如果他的眼中不會不時透露出陰鷙的話,此人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富商。
“多謝誇獎。今天你把我母親請到這來,不知有什麼事,天色不早了,她身體不好,需要早點休息。”秋沫懶得跟他拐彎抹角,幹脆看門見山地挑明了。
男人聽到這話,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高深莫測地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他想,這個小姑娘雖然聰慧,但是畢竟還是太嫩了點,心浮氣躁,難成大事,不過這一點,還真像秋離年輕的時候,直率可愛。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好了。”男人手指摩挲著手裏酒杯的杯沿,目光閃爍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並不急著開口。
秋沫也耐心地等著,其間,她暗暗地觀察了秋離,發現她沒受什麼傷,但是麵色沉重,似乎有著什麼難言之隱,好幾次都是用幽怨的目光看看她,然後躲開。
秋沫頓時心裏便有了底,但是也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