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聖當日,東廂的人早早地就起來了,而整個聶府也忙著幫他們準備,甚至連作為局外人的秋沫也被叫醒。
對於秋沫來說,人生一大恨事就是睡覺不能睡到自然醒,所以被人吵醒的她自然臉色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她閉著眼坐在梳妝台前,任由銘玉銘珠往她臉上塗脂抹粉,綰發插花,結果弄了快半個時辰還沒弄好,秋沫不禁有些怒了,她揮開她們的手,淡淡地說道:“不用弄了,人長這樣了,再怎麼妝扮也不會漂亮到哪兒去,再說我又不用進宮,我們現在就這樣出去送送夫君和姐姐吧。”說完,秋沫就從麵前的銅鏡裏看到兩個丫鬟低著頭,嘴角輕蔑的笑意。
秋沫本來就出身不高,這突然就成為了側妃,這自然引得府裏很多愛慕聶情飛的丫鬟的嫉恨,而後又聽說聶情飛成親了這麼些天一直在東廂,一步都沒踏進西廂的門,她們心中對秋沫的嫉恨又變成了鄙夷,當然,這“她們”中自然包括從小和聶情飛一同長大的銘玉銘珠兩個丫鬟,雖然她們明麵上是老夫人撥過來伺候秋沫的人,以體現老夫人對她的照顧,但是她們又何嚐不是老夫人派來盯著秋沫的眼線呢?
此時她們聽秋沫這樣有自知之明的話,不禁都偷偷地嘲笑她,心想,果然啊,土雞飛上了枝頭也變不成金鳳凰的!這樣,兩個丫鬟對待秋沫的敵意頓減,立馬笑意吟吟地扶了她起來,陪著她去大門口恭送聶情飛和周荀兒進宮。
秋沫看著她倆立刻轉變的態度,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有時候化解別人的敵意,還真是一句話的事情。
等秋沫到了聶府大門的時候,已經有一大群人嚴陣以待,在等待著送兩人進宮了,而大門口也停好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秋沫瞥了一眼被眾人擁在中心的聶情飛和垂首站著的周荀兒,無所謂地笑笑,心中卻在鄙夷:這古人就是麻煩,屁大點的事都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去王宮又不是去午門斬首,吵得人那麼早就起來,煩死了。
“荀兒啊,你手受傷了,可要小心著點兒,讓下人好生伺候著,千萬別大意,你這可是彈琴的手啊…唉,要是不受傷的話,估計後宮那些嬪妃們可得纏著你彈上一曲了。”聶夫人一臉惋惜地握著周荀兒受傷的手瞧著,而負手站立一旁的聶情飛聞之,眉頭輕輕地蹙了蹙,他想起了上次的周太傅的生日宴上那個彈琴的少年,同時,他的目光有些輕蔑地瞟了周荀兒一眼。
嗬,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的可都是如此會偽裝呢,這不,又來了一個虛偽的女人嗎?
隨著秋沫的出現,聶情飛便抬起了頭看向她,當看見她一身素衣,臉上妝容淺淡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了。
“娘親萬福,夫君,姐姐,請恕秋兒來遲了。”秋沫步伐款款地走上前去,故意忽視掉聶情飛臭臭的臉色,屈身給三人依次行了禮,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