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情飛眸子中閃爍著狐狸般狡黠的光芒,一路負著手大步地往西廂而去。那個女人不待見他是不?沒關係,他可是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會會她。
今夜月光皎潔,月亮碩大如盤,在院中的草藥上灑下一層清輝。
秋沫本來覺得累想早早睡下的,古代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沒有電視看沒有網上,所以除了睡覺她也不知道能幹什麼,但是一躺在床上,從窗戶瀉下的月光又讓她倍感孤獨,她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撐著下巴看著那輪圓月,嘴裏呢喃著:“我終於明白了李白那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內在情感了,簡單的詩句,卻表達了難言的情愫,哦,對了,還有東坡的那句‘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可知我此時也有高處不勝寒之感,但這‘高處’卻是權力和欲望堆積起的欲望之山、刀鋒之山、血流之穀,唉,何時才是個盡頭啊。”
秋沫覺得此時憤世嫉俗的自己就像個憤青一般,不時的憂鬱又讓她調侃般地認為自己該是個文藝青年。
她意興闌珊,正準備回屋去繼續醞釀瞌睡,卻見那草藥叢中竟有一點點熒光在舞動著,仔細一看,不是那螢火蟲是什麼!她頓時睡意全無,立刻打開門跑進院子裏,在灑滿清輝的地麵上踮著腳貓著腰輕悄悄地靠近,傻傻地捉起螢火蟲來,玩得高興的時候,還忍不住嗤嗤地笑出聲來,但是她又立即緊張地捂著嘴,因為冬綺和銘玉的屋子離這裏很近,把她們吵醒可就不好了。
聶情飛來到西廂時,見院門已經關閉了,他頓時不悅地蹙起眉頭來。那女人都是習慣這麼早就睡的嗎?那他準備的戲碼還怎麼去演?
正想叫人砸開院門的,但是他一想,這必然驚得整個府裏都知道了,傳出去多不好,想了想便準備轉身離去,但是走了兩步他又覺得不甘心,這是他的家裏,憑什麼每次來他都要走得這麼狼狽?
他身後提著糕點的小丫鬟看了看他,憋著笑,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不如我去叫門吧。”
聶情飛瞪了她一眼,拂袖便走,怒斥道:“今夜的事不許給任何人提起,不然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那這盒糕點?”小丫頭縮了縮腦袋,囁嚅著問道。
聶情飛看了看那糕點,他本來是想借著周荀兒來刺激刺激她的,可是現在這盒糕點已經失去了它的意義,他便不耐煩地道:“拿去喂狗!”
小丫頭聽之臉色一變,但也不敢反駁,隻得邁著小碎步立馬離去。
等小丫頭走遠了,聶情飛鬼鬼祟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他一個縱身便躍過了圍牆,進入到了院子裏。
秋沫正抓螢火蟲抓得高興,絲毫沒有覺察她的身後正有一個人在靠近。她此刻正追逐著一隻飛得很低的螢火蟲退著,退著退著卻踩到了一個東西,使她猛地向後倒,她還沒驚慌地叫出聲,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啊——”她尖叫出聲,去立即被另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讓她的聲音消失在了喉嚨裏。
“你想把你的丫鬟吵醒的話就盡管叫吧。”頭頂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秋沫抬眼,看著月光中那張愈發顯得俊俏的妖孽的臉,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一直很警醒的冬綺聽到這邊的聲音,立刻起身緊貼門邊往外看,待看清月光下那個頎長的身影時,她才安心地打了個嗬欠,又躺回床上去睡了。不知怎麼的,自從她見過上秋沫落水時聶情飛那緊張的模樣之後,她就下意識地認為,他是不會傷害秋沫的,因此對他的戒備也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