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時分。屋內沒有燭火,隻有嵌在柱子上的一顆夜明珠散發出清冷的光芒。
她的腦袋轉了轉,熟悉了這陌生的環境之後,她才注意到旁邊有一個人端正地坐著,不是那東方辰月是誰?
隻見他一身白衣在夜明珠的光華裏散發著淡淡的華彩,如入定了一般,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秋沫剛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他便出聲了:“別動,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她轉頭看他,卻見他根本沒有睜眼,連嘴唇都似乎不曾開合過,要不是這屋子裏就這兩個人,她會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秋沫聽話地不再動作,她明顯地感到身體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但是已經舒服了許多。也許是因為東方辰月在自己算計了他之後還能那樣地出手救她吧,她心裏帶著些許歉疚和感激,偏轉著頭去看他,目光細細地在他的眉眼處輾轉流連,帶著盡數欣賞的心情去看他,而這個男子也果然生得國色天香,容貌絲毫不比聶情飛那個混蛋差,隱約間,她還覺得他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還見過這樣具有風韻的容貌。
容不得她想出個結果,閉著眼的東方辰月似乎對她那赤?裸裸膠著在他臉上的目光很是不滿,他緩緩睜開了眼,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一開口,聲音依舊平淡無比,但是好聽得如上好的玉石輕輕敲擊,每一個音都扣人心弦。
“你看夠了沒有?”
秋沫隻覺得在他睜眼的瞬間,萬千光華一泄而出,那一雙清澈幽亮的眸子不含雜質,反射著夜明珠清冷的光芒,竟然如雪落冰湖,美麗中透著一陣寒意。
秋沫故意忽略掉他眸中的不悅,不知這不悅是來自於她剛才的窺探還是來自於先前的小人行徑,反正她決定裝傻到底,一開口,蹦出了一句完全與他的問題不搭邊的話。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美?”嗬嗬,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臉皮也是可以這樣厚的。
東方辰月眸子一緊,臉上不知掠過了一絲無奈、窘迫還是什麼,隻見他立即轉過頭去,複又閉上了眼。
見他又準備不搭理自己,秋沫終於恢複了往常的調調,不過還是涎著臉問道:“你的傷口還疼嗎?”其實她剛才就看到了他纏著布條的手,隱約記得,那是她咬的。
東方辰月從鼻子裏冷冷一哼,還是不搭理她。
秋沫朝著他不雅地瞪了幾眼,反正他看不見,她也不在乎什麼形象了。
“喂!你不會打算就在那兒坐一晚上不睡覺吧?就算你想坐在那兒,也該問問我願不願意在你的床上睡一夜吧?”秋沫雖然還虛弱著,但是她那語氣卻依然囂張,誰叫那個謙謙公子模樣的家夥不理她呢,她可還指望著他給她解毒呢。
東方辰月再次睜開眼,卻是不看她,徑直走向床邊,打開窗戶,背對著她吹起風來。頭微仰,似乎在看天上那輪皎潔的月亮。
正在秋沫以為他要和她死扛到底,再也不說話的時候,他卻淡淡地出口,說出的話卻氣得人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