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聶家早已沒落,在秋沫“死”後的幾日後,聶家老小都被流放到了一個偏遠的城市,而聶情飛卻單獨被王上發配到了東溟與西熵的邊境去駐守。
這京城中,再也沒有聶家的人了,但是關於聶家的消息卻還是會不斷地從各種渠道流入秋沫的耳裏,她知道,這東方辰月就是故意讓她知道的,他知道她還放不下聶情飛。
“我不想聽,也沒有錢付你,你還是走吧。”秋沫的聲音冷了幾度,她手下畫眉的動作也不知不覺地重了些。
既然作為“莫秋”的她已死,她也脫離了那個男人的掌控,所以如今的秋沫想過上全新的日子,當然,她就必須忘記從前。
東方辰月見她又開始對自己不理不睬,便皺著眉頭,學著她以前的樣子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語氣輕佻地說:“好吧,這次算我免費送你的。”說著,他起身走到了窗邊,看著西方那美麗的天空和一片雪融後蒼茫的綠意,聲音低了幾度:“西熵和東溟終於開戰了。”
聞言,秋沫的手一抖,眉筆終於沒按照她的意思,滑出了一長截,這次眉毛是真的毀了。
秋沫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筆,拿起濕布來擦拭自己的眉毛,冷淡地說:“這仗遲早是要打的,縱觀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東溟和西熵的不平衡已經出現很多年了,這次總算要清盤重塑了。”
東方辰月微微一挑眉,饒有興味地看向她,他不止一次懷疑,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在這個大陸出生的,因為她的見解往往是那樣獨特,每每都讓他有驚豔之感,這是除開她絕美的容貌外給他的驚喜。
“你不擔心麼?”他若有所指的問道。
秋沫目光一沉,他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是在說被發配到兩國邊境的聶情飛的安危,但是人各有命,不屬於她的,她就不該再去操心。
“我有必要擔心什麼嗎?”秋沫學著他的樣子反問,然後不耐地放下手中的布條,懨懨地道:“不畫了,真煩人。”
東方辰月冷笑一聲,也不再多提這件事,既而,他肅了臉色,滿臉認真地看向秋沫,“今日我前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
跟著東方辰月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寬闊的東方別院裏,秋沫攏了攏身上的薄衾。
她現在的身子狀況已經大不如前,胸前的傷口還會時不時地痛一下,折磨著她,也幸好東方辰月醫術高明,已經幫她減輕和很多痛苦,所以她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下得床來。
現在已是初春的天氣,山上還是極寒的,所以她一出門,總是會把自己裹得很嚴實。既然還活著,她就必須養好自己的身體,總有一天她會想辦法把她的母親救出來。
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東方辰月才停了下來。
秋沫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座很普通的屋子,看樣子,也建成有些時候了。
東方辰月轉身來看秋沫,隻見她麵色蒼白,額上還冒著虛汗,他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一抬手,微涼的手指便貼上了她的額頭。
他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秋沫不自在地打開他的手,不冷不熱地道:“走熱了而已,我沒那麼虛弱。”說著,便率先朝前走去,將他甩在身後。
東方辰月略微尷尬地收回手,轉而,他故作輕鬆地調侃道:“給你治傷時你身上該看的地方我都看到了,還那麼介意作何?”
果然,他這一說,秋沫立即轉過頭來,黑沉著臉,狠狠地瞪著他:“那是治傷!要不是你救過我的命,我會毒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