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因為她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對於他的話她還是滿意的,昨夜的事情,大家還是都忘了才好。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做出了一個決定。”她的表情變得嚴肅,他也跟著止了笑,認真地看著她,因為他意識到,她即將出口的話,他一定不愛聽。
“那天,我和北堂晉喝了酒,我從他口中得知,這次的東溟和西熵的戰爭不會就此停住,也許這場戰役之後,兩國之間的格局就會發生重大的變化…”
“你想去找他?”東方辰月又洞悉了她的內心,這讓秋沫有些尷尬,她微微別過頭去,不敢看他眼睛裏的失落。她輕輕點了點頭,承認了。
東方辰月苦澀一笑,聲音喑啞而輕柔:“不用問我的意見,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的決定,也阻止不了什麼。”
聽到他那失落的聲音,秋沫也覺得心中憋悶得難受,但是她遲早都會邁出這麼一步的,雖然她知道他為她做出的犧牲。
“這次不是逃走,是我真誠地與你道別。程伯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在努力,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僅僅依靠你,我想我也該做點什麼,至少不能再這樣幹等下去。”
“那你認為他能幫你什麼?”
“不,我也沒想過依靠他,隻是…你知道的,我的心還需要一個了斷。”
“什麼時候走?”
“明天。”
東方辰月苦澀地笑了起來,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好,你先去好好收拾一下,但是你今晚上的時間要屬於我。”
秋沫錯愕地盯著他,卻見東方辰月又露出以前那神秘莫測的笑容,鄙視地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又想歪了不是?你難道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秋沫恍然大悟,反應過來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勾唇笑笑。
……
到了晚上,秋沫才知道,東方辰月口中所說的“驚喜”是什麼。
偌大的一個東方別院,掛滿了漂亮的蓮花燈,最讓她驚訝的,還是大廳裏的燈籠,倒不是因為那燈籠有多麼貴重多麼漂亮,而是因為那白色的紙上,每一麵都是她的畫像。
燈籠上的人兒或坐或立,時嗔時喜,每個都神態各異,但是看得出來,都是取自於她生活中的一幕幕。
不過在一起生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而已,沒想到,東方辰月已經畫了她這麼多畫像,這其中的心思,不得不讓人感動。
東方辰月的身子還很虛弱,程伯給他準備了一張木質的輪椅,可是他卻偏不願意坐,非要強撐著自己下地來走。在他艱難地向她走來的時候,秋沫悄悄背過身去,掩去了臉上的感動之色,轉頭麵對他時,又變成了滿麵冰霜。
“你知道你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權麼?”秋沫故作冷漠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不太愉快。
東方辰月蹙了蹙眉,他顯然不知道“肖像權”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看得出來,秋沫不開心。
“怎麼,不喜歡我的安排嗎?”
“是的,一點也不喜歡。”說完,秋沫便轉身離開。在背對著他時,她臉上冷漠的麵具終於破碎,對於東方辰月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她隻覺得不值得而已。
試想,今日這麼多的布置和排場,必然不是臨時就能安排得好的,可見,他就算人在西熵,在那麼忙那麼累的時候,還在命人為她的生辰操持著一切。
他對她越好,她就會欠他越多,她隻是怕到時候還不了而已,她這個人最怕欠的債便是人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