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得特別地踏實,秋沫睜眼的時候,屋外的陽光已經從窗戶縫隙裏透了進來,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摸摸旁邊的位置,那裏卻出乎意料地空了,而且已經冰涼。
“情飛!”秋沫驚慌地坐起,卻發現枕邊一朵豔麗的海棠,她輕輕拿起一看,上麵還帶著露水,分明是剛摘的。
“情飛!”秋沫立即披衣下床,朝著外麵大喊了一聲。
紅月推門進來,見秋沫已經起來,稚嫩的小臉露出笑容,她脆生生地喊:“夫人,你醒了。”
又見她衣衫不整,急匆匆地就往外走,紅月趕緊拉住她,“夫人,外麵涼。”
“將軍呢?”不知為何,當看到那朵帶著露水的秋海棠時,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將軍一大早就帶兵回京了,怎麼,昨夜將軍回來沒有告訴夫人麼?”
“什麼?回京!”秋沫隻覺一瞬間全身都失了力氣,她匆匆地套了一件衣服便往外追去,一路不停歇地跑到城樓,卻隻能遠遠地望見那軍隊如一條黑蛇一般緩慢地移動,越來越遠,卻是再也見不到聶情飛的影子。
“情飛——”秋沫站在城樓,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然後靠著牆,身子無力地滑下。
他…居然就這樣走了?可是明明昨晚還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他抱著自己,在耳邊低語,為何今日就這樣拋下她,一言不發地走了?
心,瞬間被挖空,秋沫雙眼無神地望著虛空,眼中霧氣氤氳。
“夫人…原來你在這裏…”紅月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將一個信封交到她的手上,“這是將軍叫奴婢給夫人的。”
秋沫打開信封,一塊冰涼的物體自信封中滑出,仔細一看,竟是那枚古怪的玉佩,不及細想,秋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上的內容,氣憤地將紙狠狠揉成一團,淚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聶情飛,你混蛋!”
信上說,王上病重,周太傅皇後蠢蠢欲動,王上急召他回京。這分明就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皇後野心勃勃,外戚坐大,而北堂晉更是利欲熏心,殘忍無情,他回去?他回去能怎樣?皇後竟然敢公然地有所動作,那必定是有了十足的安排,他回去也未必保得了王上的安危呀!
隻是她不懂,北堂晉已是太子,而皇後也大權在握,其他皇子被他們狠狠地壓製住,那他們何必還要如此心急地去弑君篡位?
無論如何,此去凶險,而聶情飛也正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告而別,將她留在了這裏。可是她秋沫是什麼人?一旦認定她就會生死相隨,又如何肯讓他獨自去冒險,而自己留在這兒傻傻擔心呢?
聶情飛,你這個混蛋,敢丟下我,看我找到你後怎麼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