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兒姐姐,你看她……”被秋沫一頓暗諷的連月氣得臉都白了,狠命地跺了跺腳,卻是沒有絲毫辦法。
周荀兒也有些鄙夷地看了連月一眼,就她這個模樣,完全就不是和她一個檔次的,更別說和秋沫鬥了。沒有答言,她柳腰輕擺,款款地走了。
秋沫正欲彎腰上轎,就見不遠處一個頎長的身影靜靜立著,她抬眼望去,有一瞬間地怔愣。
多日不見,眼前的聶情飛清瘦了許多,著一身寶藍色的長衫立在風雪之中,披著黑色的披風,盈盈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發上,眉上,睫上,更添幾分蕭瑟。
他看著她,依舊麵無表情,但是他的目光卻是那樣直接地定在秋沫的身上,不動聲色地將她整個人打量了個遍。
她似乎瘦了些,下巴愈發尖了,眼睛也更大了,看起來有一種柔弱的美,讓他好想抱在懷裏好好疼惜。
而秋沫的目光與他對視了一秒便立即撤開,因為不論是何原因,她都不會忘記那天因為他她差點失去了這個孩子,而現在的她,已經累了,她不想再去探究他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因為一切都不重要了,也許她對於他來說,她始終沒有這個國家重要,這也是她懷著顧慮,一直不敢將自己一切的秘密告訴他的原因之一。
如果讓聶情飛在東溟和她之間選擇,她沒有自信他會毫無顧忌地選擇她,所以她不能拿娘親和東方辰月他們的性命去冒險……
不再看他一眼,秋沫上了轎子,在簾子被放下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聶情飛眼中深深的傷痛,再想看清之時,簾子已經阻隔了一切。
罷了,反正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便成全了他的忠心吧。
除夕的街道異常地熱鬧,人來人往,小販的吆喝聲,各種交談聲笑鬧聲聽在耳裏,秋沫才覺沒有與世隔絕。
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將自己置身於熱鬧之中,一種情況是自己會被感染,從而感到快樂,另一種情況便是更覺寂寞,這是兩個極端,還好,秋沫的性子算得上好,她屬於第一種。
撩起簾子,不時地往外望望,秋沫頓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她眼睛隨意地看著,不多時,她就發現一個現象,似乎有一個褐衣男人她看到了許多次,而每次她與他對視時,他都會很快地躲開她的目光。
他,在跟蹤她!
秋沫迅速地放下了簾子,隻留很小的一條縫隙,果然,她見那褐衣男人又朝她看了過來,並且打了幾個手勢,她知道,他是在召喚同伴!
這大白天的,又是在大街上,是誰會盯上她?
腦中迅速轉了一圈,想到了一個可能,秋沫心中一震,她撩開簾子,見轎夫拐了一個彎,往一條僻靜的巷子而去,她頓時感到不妙。
“停轎!”秋沫大喝一聲,便出聲喚銘玉等幾個丫鬟的名字,但是她喚了好幾聲都沒有動靜,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而這時,轎子被放到了地上,她警惕地將身子往前一傾,而果然如她所料,在她的背後的轎麵插進一把鋒利的刀進來,如果不是她躲得快,此刻怕是已經被釘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