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情飛有一瞬間的猶疑,他想過立馬回去將周荀兒也拉出來,逼她交出解藥,可是他必須先保證秋沫此時的安全,所以他緊緊抱著懷裏的秋沫,以最快的速度往樹林外圍飛去。
站在火焰中央的周荀兒衣裙早就燃了起來,她痛得在地上打滾,但是她的目光依舊狠毒的,堅定不移地看著聶情飛,眼中的淚水靜靜滑落。果然,他的心裏隻有那個女人,在最後關頭,要不是自己說給秋沫下了毒,他怕是看也不會看她一眼吧……
她要他永遠記住她此時瀕臨死亡的模樣,她的痛苦,她的哀嚎,她要他做噩夢!
如果沒有愛,那麼就恨吧……秋沫死了,一屍兩命,那麼聶情飛永遠都會恨她,那麼也就意味著他會記住她,一輩子……
當聶情飛按照綠裳指的方向運用輕功快速將秋沫送到安全地帶時,他轉身,便欲再次衝進火海,因為他一心想要問周荀兒要解藥,所以完全沒考慮到自身的安危,這時,他身邊剛衝出來的綠裳一把捉住了衣袖。
“別,將軍你別去,夫人她沒有中毒!”
“怎麼回事?”聶情飛蹙眉,目光陰冷地看著綠裳,看得後者就算不遠處大火正在炙烤著,她也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手也趕緊放開了他的袖子,無措地交疊在一起相互揉搓著。
“那個……我知道小姐她收買了采蓮要對夫人下毒,想要夫人一屍兩命,所以我偷偷去見了夫人,告訴了她實情,隻是不想釀成這出悲劇。”綠裳說著,目光炙熱地看著聶情飛,眼中卻淚意漣漣。
聶情飛聞言,後怕地將一隻手環過秋沫的腰,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沫兒,沫兒……”
秋沫還在愣愣地看著那越燒越旺,熱氣熏天的樹林,目光複雜,似歎息,似無奈。
她想:周荀兒,我沒想過讓你死,即使你以前那樣害過我,我也為你留了後路,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好吧,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我不會憐憫你這種分不清善惡的人。
抬頭,正對上聶情飛滿含關心而擔憂的眸子,他問她:“綠裳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早就知道了周荀兒對你下毒?”
秋沫無聲地點了點頭,道:“是,一天晚上她突然來找我,告訴了我一切,我半信半疑,便派了人暗中留意著采蓮,發現她在廚房時常被人欺負,而且,她真的在我藥裏下了毒。我本來想給她機會,讓她主動承認的,沒想到她還不知悔改,果然日日在我藥中下毒,我為了讓周荀兒安心,所以都喝了。”
“什麼?你都喝了!”聶情飛大驚,即使有火光映襯,也可以看到他在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
秋沫淡淡地搖了搖頭:“那藥我早就讓人換過了,所以我沒事。”
聞言,聶情飛收緊了拳頭,關節摩擦的咯咯聲分外駭人,他咬牙切齒地道:“這個心思歹毒的周荀兒還有那個可惡的丫鬟,我要讓她們碎屍萬段!”他的周身散發肅殺的氣息,如閻羅再現,讓人觀之生寒。
秋沫冰涼的雙手握住了聶情飛的拳頭,安撫著他的情緒,“我這不是沒事嗎?那個丫鬟我自會命人處理的,至於她的家人……禍不及家人,你也別牽連了他們,還有……”說著,秋沫看向一邊癡癡望著聶情飛的綠裳,眉頭不悅地蹙了蹙。